梁西檐有一瞬间失语,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会,接着俯身将她抱起。
突然腾空,小鸵鸟离开熟悉的沙地,她潜意识里的安全感作祟,扭着身子挣扎起来。
梁西檐无奈,按住她作乱的肩膀,沉声:“是我。”
“梁西檐?”她一瞬放下心,偏过头,毛绒绒的脑袋小幅度蹭了蹭他的脖子,似乎是在找舒服的位置,语气含糊:“你回来了?”
梁西檐僵了下,停下脚步,垂头凝视她。
良久后,他声音低哑:“你对我就这么放心?”
回应他的是一片绵长的呼吸。
把人放回床上,梁西檐蹑手蹑脚地出了她的房间。
房子装修主用的暗色调,她的粉红小猪抱枕在沙发上格外显眼。
他把小猪拎起来:“还真把我当隐形人了?”
也不知道是在问小猪,还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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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
栗昭睡醒后发现自己落枕了,脖子连着后肩那块,完全不能动,一动就疼得直抽抽。
她对昨晚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影音室里。
难得没加班,她就随便找了个老港片看。
或许是因为最近太近太累,又或许那部片子看的太多次,对剧情已经倒背如流。
总之她看得昏昏欲睡,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卧室,还把自己给睡成这样。
在司蔓的耻笑下走进了办公室,栗昭顶着偏头工作了一上午,到下午才逐渐有了好转,稍稍能转动脖子了。
不过还是疼。
她索性直接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找老中医按了按。
回到冷萃云湾时快到九点了,家里没开灯,梁西檐还没回来。
栗昭也没当回事,他最近似乎格外忙,整日整日见不到人,算算日子,她差不多已经有一周没和他说过话了。
简单洗漱过后,栗昭敷着面膜从卧室出来,在冰箱里拿了点水果。
刚打开水龙头,兜里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显示梁西檐,她直接开了免提,把手机放流理台上。
可那边却迟迟没有说话,倒是有不少杂音。
应该离得挺近的,栗昭听了一耳朵。
有人说:“怎么样,打得通不?”
另一个人:“通了通了。”
“男的女的?”
“没声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栗昭蹙了蹙眉:“喂?”
接着电话那头就响起一阵慌慌张张的声音,兵荒马乱的什么动静都有。
在混乱中,她隐约听见了似乎有人说了句:“我靠,老大还真结婚了?”
随后,动乱终于终止,有人试探地问:“是……嫂子吗?”
栗昭好笑,猜到了什么:“你是梁西檐同事?”
“对对对。”
“他怎么了吗?”
“啊,是这样,老大喝醉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住哪,嫂子你方便过来接一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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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昭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花了四十多分钟到达梁西檐同事给的地址。
她在一个会所前下车,在门口就碰见梁西檐的同事。
来接她的是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栗昭见过,是那个叫江樾的。
“来了?”
江樾几步迎上她,接着有些得意地看向身后跟着的罗浩,“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你老大确实有对象吧。”
罗浩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跟栗昭打招呼:“嫂子好。”
“不用这么客气。”
栗昭问,“他人呢。”
“在包厢里。”
罗浩打量着她的脸色,缓声说,“那个……嫂子,老大他醉得吧,有一点严重。”
何止是有点严重,简直是烂醉如泥,捏一捏都能拿去补长城了。
看着卡座里醉得眼神迷离的某人,栗昭眼角抽了抽:“他怎么醉成这样?”
“就……”罗浩卡了壳,“他非要喝,怎么拦都拦不住。”
栗昭:“……”
或许是觉得这锅甩得太生硬了,罗浩舔舔唇,又补充了句:“老大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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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西檐今天的确心情不好。
或者说,自打那天从春奉巷回来后,他心情就没好过。
因为今天拿下了一个大项目,为了庆祝,部门里的人便一起出来聚个餐。
放平常来说,对于这种活动,梁西檐大多都只是走个过场,稍稍坐一会便会提前离席。
但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有意无意地逃避回家,怕一回去就会看见她,所以从头坐到了尾。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在座的其他人心里都十分纳罕。
罗浩更是酒壮怂人胆,竟然同他打趣:“老大你不是结婚了吗,怎么还敢喝这么多,不怕嫂子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