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什么时候回？」
她点进头像设置了备注，随后朝梁西檐看过去，他那边似乎也差不多结束了，稀稀拉拉只剩下几个人。
又回头看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司蔓，叹气。
盐炒栗子：「不确定。」
梁西檐：「好了喊我。」
盐炒栗子：「干嘛？」
她装傻：「你要送我回家啊？」
梁西檐：「不然？」
栗昭憋着笑打字。
盐炒栗子：「不太合适吧，这才加好友第一天呢。」
正乐着，身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挡住了大半的光线。
栗昭的视线从手机里跳出来，看见一脸拘谨的小周。
他扯了扯唇：“Liza姐，我送你们回去吧。”
栗昭抬眉：“你有车？”
他怔了正，没想到她一开口先是问这个，一时不知该怎么回。
车自然是没有，他才刚毕业，供不起。
本来是想先打车送她们到家，再打车回自己家的。
大约看出他的窘迫，栗昭神情松了些。
“不用了，”她指指边上的酒鬼，“她男朋友一会来接。”
小周“哦”一声，下意识以为是接她们两个人，便道：“那我先回去了？”
“回吧。”
“你……”他舔了舔唇，匆匆看一眼她，才说，“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栗昭忽然想起司蔓对他的评价，心道这人确实挺忸怩的。
她笑：“好，谢谢。”
二十几分钟后，司蔓男友终于姗姗来迟。
台上乐队这会也刚好中场，音响里放着舒缓的R&B，并不吵闹。
“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啊，”司蔓男友一边伸手接过司蔓，一边解释，“在云浮广场那边堵了几个红灯。”
栗昭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和男人一同把司蔓架进车里后，栗昭深深吸了口气。
这女的看着匀称，真抬起来还挺费劲，尤其是在她不停耍酒疯的情况下。
看着司蔓男友帮她把安全带系好，栗昭正准备道别。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男人挠挠头，“那个，你没开车来吧，我送你回去吧。”
知他是好意，栗昭笑笑：“不用了，一会有人送我。”
她看着趴着车窗上吐舌头的司蔓，忍住想要拍照的冲动：“先带她回家吧，她看着挺难受了。”
见女友这样，男人也没坚持：“那行，那我们就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栗昭点点头，等车驶出视线之外，才缓缓收回视线。
不知什么时候下过一场雨，地面湿漉漉，空气里漂浮着润泽的水汽，寒凉的风侵袭过来。
初秋时分，昼夜温差渐渐大，白天穿着刚刚好的衬衫，这会儿已经略显单薄了。
她抬手搓了搓胳膊，旁边又出现一群人，挡住了吹风口。
鼻尖传来熟悉的草木味道，栗昭往前面瞥一眼，只能看见梁西檐的后脑勺。
他身量很高，穿一身深蓝色的西装，衣服熨得一丝不苟，半点褶皱也无。从后头看，他身姿挺拔，但是状态很松弛，微微侧了头，在和同行的人道别。那模样看起来简直风度翩翩。
人模狗样。
栗昭在心里暗暗腹诽一句。
见梁西檐那边有事，栗昭便没上前招呼，自顾自低头研究地上砖块的纹路。
过了会，一双亮黑色皮鞋踩在她面前第二块砖上。
还不等她抬头，眼前忽地一黑，熟悉的草木味道将她包裹——
梁西檐往她头上扔了件外套。
栗昭赶紧手忙脚乱地将他衣服扒拉下来，视线再次清明时，他已经往前走出了一段距离。
她来不及做出别的反应，立刻“哒哒哒”小跑着跟上去，一边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梁西檐在一辆黑色SUV前驻足，搭上驾驶座车门把手时，视线内蹿进来一道人影。
栗昭下意识拉开后座车门，刚打开一条缝，就被人截住了。
余光瞥见抓着门的一只手，她一愣，随即朝那只手的主人望去。
“你干嘛？”
“不干嘛，就是觉得，”梁西檐手肘撑着车窗，居高临下地看她，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毕竟是刚加好友第一天，你上我的车，不合适吧。”
栗昭：“……”
第3章 秋（已替换
冷静，冷静。
忍住想要咬他一口的冲动，栗昭皮笑肉不笑：“你戏过头了。”
“嗯？”
他点点头，“配合你的演出。”
栗昭：“……”
栗昭目光闪躲，想再说些什么，可实在嘴硬不了半点。
最后她撇撇嘴，故意用两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大声嘟囔：“小气的男人。”
听了这话，梁西檐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眼睛还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