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昭:“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
陶星叶于是给服务员递了个眼神,等人一走,她立刻蹙起眉:“你刚干嘛呢,心不在焉的,喊你半天没听见。”
栗昭把手机倒扣桌上:“在想怎么应付我妈。”
“哎呀你现在想也白想,”陶星叶摆摆手,“大不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闻言,栗昭只是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过一会,想起来什么:“对了,你说的那个房子能租就租出去吧,不用给我留了,我估计一时半会也搬不了。”
“你要不就直接搬呗,那你妈总不能把你绑回去吧。”
“说得容易,我妈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毕业那会出去住过一个月,差点给她闹公司去。”
她一提起,陶星叶隐约也有了点印象。
那会儿刚离开校园进入社会,为了上班方便,栗昭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单间。当时想的也是先斩后奏,租了总不能退房,结果她妈死活不同意,一会撒泼,一会闹着要搬过来陪她,后来差点闹到她领导跟前。
最后实在拗不过她妈,栗昭只好搬回了家,一个月的押金和两个月的房租全打了水漂。
想起这段,陶星叶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好像被栗妈妈的控制欲扼住了脖子:“那你难不成要一辈子住家里?没别的办法了?”
“有啊,”栗昭面不改色地说,“结婚。”
“……”
陶星叶沉默了。
静了会,栗昭叹口气:“我想了想,不行我就只能找机会外派了。”
陶星叶:“啊?那要派多久?”
栗昭:“一般的话,两三年?”
“……”陶星叶,“那你还是结婚吧。”
“怎么结?”栗昭苦笑,“我左半边嫁,右半边娶?”
陶星叶眨眨眼:“那不然就,找个人契约结婚。”
栗昭面露荒唐:“你小说看多了吧。”
陶星叶语速加快:“不是,这方法听起来很荒谬——”
栗昭打断她:“实际上也很荒谬。”
“但是!”陶星叶接上自己刚才的话头,强行解释,“是可行的啊。你想想,首先,你找个信得过的男人假结婚,婚后你们也不需要住一起,就节假日……”
栗昭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脑回路整笑了:“首先,我往哪找信得过的男人?”
陶星叶:“……”
她停顿几秒,灵光一现:“你不是有个竹马?”
“你说梁西檐?”栗昭张了张嘴,瞠目结舌,“你开什么玩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对啊,你最好的朋友,那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栗昭简直被她的鬼才逻辑绕得哑口无言。
“我跟他之间是纯纯纯洁的友谊,不能亵渎的,懂吗你?”
“什么纯洁的友谊。”陶星叶嗤笑一声,“男女之间就没有纯友谊,如果你觉得有,那一定是另一个人心里有鬼。”
栗昭哽了下:“……你好狭隘。”
“行我狭隘,”陶星叶抱着胳膊,老神在在地注视着她,“那你们都纯洁的友谊了,亵渎一下怎么了?还能渎脏了?”
栗昭:???
栗昭:“……”
-
这次的对话两人都只当是个玩笑,这一刻栗昭态度无比坚定。
可过了没几天,当她再次见到梁西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点摇摆不定了。
那是个大晴天。
难得没加班,从公司大楼出来时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天空是暖调的橘红色。
栗昭不想回家和黄女士大眼对小眼,干脆去了钟新宇新开的网球俱乐部。
当时恰逢开业酬宾,俱乐部打折,生意格外好,场子里都是人。
栗昭自小运动细胞就不错,但体力不太行,打了没几把就喘气如牛,干脆下了场,坐一边随便找了个场子观战。
十几分钟后,梁西檐也朝这边走来。他已经打了快一小时,身上运动服都湿透了,来栗昭这边拿水喝。
那会儿栗昭刚好在在拿手机拍照,冷不丁的,他突然出现在镜头里,挡住了大半视野。
栗昭视线下意识从手机移到他身上,只看见他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流淌着汗珠,因为皮肤白的原因,并不显得邋遢。
不知道为什么,栗昭突然想到那天陶星叶的提议。
好像,也不是不行。
她抬头,和他对视的一瞬,说话有点不过脑子:“梁西檐。”
“嗯?”
梁西檐喝完水,把水杯放她旁边的包里,又顺手从她手里抽过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汗。
见她没了下文,他问:“怎么?”
栗昭愣了下,就这么贸然开口的话,好像不太好。
虽然他们关系亲近,但是好朋友口中莫名其妙冒出一句“你能和我结婚吗”,怎么想都会觉得她精神失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