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业洲打断了他的纠结:“坐吧,你是客人。”
陶知这才环顾四周,却没看到钟母,他道:“我不是来做客的,钟妈妈呢?”
苏业洲笑眯眯地说:“做饭,好久没见,她要亲自下厨呢。”
可钟婧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她的脸色变得严厉了些:“业洲,你叫小陶来干什么,景深又不来,你让他一个人面对姐姐,合适吗?”
“小姨,今天请你来,其实是想让你看一场戏的。”苏业洲敛去脸上的笑,眉眼压下来,“看看赵景深都做了些什么事,再看看你姐姐又做了什么事。”
“你怎么说话,什么叫你姐姐,我姐不是你......”
“业洲,婧婧,来厨房端菜了!”
厨房里的女声打断了钟婧的话,钟婧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严肃,她警告苏业洲:“你不要搞事情,我还在这儿呢。”
说完她便先一步去了厨房,而苏业洲站在原地,对陶知说:“知道我为什么叫小姨来吗?”
陶知怎么知道,他现在一团乱麻,苏业洲道:“其实是为你好,说实在的,等会儿你们吵起来我可控制不住场面,小姨会向着你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也无意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为什么会吵架?”
陶知觉得奇怪,好好说话就是了,怎么非要吵架?
苏业洲摆了一个很怪的表情,又抬了抬肩膀:“不吵架才怪。”
说话间,钟婧已经端了两盘子菜出来了,苏业洲带着陶知向饭厅走:“别怕,我妈吃不了你。”
我妈?
谁的妈妈?陶知茫然地抬眼,此时钟母从厨房走了出来,她笑盈盈的,正要对苏业洲说什么,却在看见陶知的那一刻,脸色猛然凝固成了一块灰色的墙皮。
第二眼,她才看向苏业洲,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笑容,她问:“你带他来的?”
“对,他想见你。”
“见我?”钟母慢步走在桌前,将手中的盘子放好,然后解下了围裙,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冷艳高傲的神情,她直接质问陶知,“你还想要什么?”
以前,如果陶知遇见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他自己先会露了三分怯,但是现在,被这种“权威”压迫和打击数次之后,如今再次面对,他只觉得愤怒,他道:“我什么也不要,我来只是为了和你说清楚钱的事情,你不能这样陷害我。”
“你真有脸来找我。”
钟母说着难听的话,但语气仍是慢条斯理的,她拉了凳子坐下来:“你行为不端,说出去都不怕人笑话吗,当年就带坏了好好一个支教老师,现在还要带坏引宣?”
这种颠倒黑白的话陶知听了太多次,毕竟当年他只是个卑微普通的人,而张文骏却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他也早都料到钟母会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不意外,道:“随你怎么说,我不会辩解半句话,但这和陶勉没关系,和钱更没关系,你把我和陶勉的事情扯上钱,扯上张文骏,是你的问题。”
陶知攥着手心,只说自己想说的话:“是你擅自给我打了五十万,是你给了我张儒这个账号,到头来钱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有什么意义?我真不知道你有多恨我?”说到这里陶知都觉得自己委屈,他憋着一口气,胸口闷痛,“我不就是想见勉勉一面,到现在他恨我,不愿意见我,你还这样……”
“等等。”钟母忽然眯了一下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你到底和陶勉说了什么让他这么恨我?他连见我都不愿意,我养了他六年,六年在你眼里就是……”
陶知胸口起伏,激动起来,可是钟母赫然打断他:“你胡说什么,你都跟他同居了,在这里装没见过?你当我是傻子吗?”
还不等陶知反应过来,钟母直接站起来,欺身上前:“你知道他有多好的未来吗?他是要当外交官的人,他是我们钟家最优秀的孩子,你把他带成同性恋,现在竟然还在这里装模作样说没见过?那是你一手养大的孩子,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说到最后,钟母的眼泪都闪在眼角,她咬着牙,盯着陶知的眼神里是浓重的恨,而陶知双目无神,向后退了一步,张了嘴又闭了嘴。
“你和他做到什么地步我都不管,但是现在你们必须断了,不断就别怪我,我要保护我的儿子,我是他的亲生母亲,你算什么,养了他六年还能做出这种事,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钟母的眼泪落下来,她保持着最后一点优雅,转头接过苏业洲递过来的纸巾稳定了情绪,说:“要什么你说,我都给你。”
陶知迟钝地将眼珠转到苏业洲脸上,问:“赵景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