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也想走出去和他们一同站在正院。
站在风雪中,总比在房间里承受皇后的怒气,来到轻松一些。
果不其然,皇后再开口,说话的语气已经与之前有所不同。
“韶音,你如今是否觉得,本宫送你的这座宅子,已经不算是最珍贵的赏赐。”
韶音心中想,是的。
这宅子和那店铺,以及那庄子已经并列第一了。
这三个不动产对韶音来说,都是同等重要、同等珍贵的赏赐。
但韶音只能回答:“当然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宅子是最为珍贵的。”
却不想皇后站起了身。
她甚至比韶音还要高上些许,两步上前走到上一面前,见韶音低着头,便伸出指尖,冰凉的指尖抵在韶音柔软的下巴上,抬起韶音的下巴,让她被迫与自己对视:“本宫怎么瞧着,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皇后在宫中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韶音眼底的情绪。
相比于自己来说,韶音太过干净,一眼就能望到底。
她明明应当为这个奴才而感到开心的。
能够收到如此多的赏赐,说明这奴才在宫中混得不错,有许多主子会护着她。
她手中会握着更多的钱财,往后就算离开皇宫,不需要依靠着家中父兄,也能过上极好的日子。
可她就觉得心中酸涩。
她希望的是韶音不要收下那些赏赐,她希望韶音只能看见自己给她的赏赐。
管芷贤并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情绪是在吃醋。
若是知道了,她恐怕会将这些情绪往心底压得更深,而不会在此时,难以抑制的发泄在韶音身上。
她看着韶音清丽精致的容颜,酸涩的心里好像闯出一只野兽,驱使她去做一些会伤害韶音的事情。
她真想将这个人永远地控制在自己手里,不让她见任何人,不让她与外界接触。
她想在她身上刺上自己的名字,刺在最显眼的地方,却又想刺在最隐秘的地方。
“无论她们赏了你什么,本宫都要让你记住,你只能是本宫宫里的人。”
管芷贤的手缓缓后移,掐住韶音的后脖颈,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如今你只是去兰嫔的宫里暂避锋芒。”
韶音眼眸闪动,眼底深处又渐渐浸出让人心尖发颤的脆弱。
管芷贤知道,无论自己想如何对韶音,韶音都只能承受。
每每自己向她撒气,她总是会无意中露出这般柔弱无助的神情,又惹了自己怜惜。
管芷贤放在韶音后脖颈上的手并没有用太大的力,韶音并不觉得痛,只觉得凉。
那凉意从皮肤侵入骨髓,逐渐蔓延至全身。
韶音低声对皇后说:“娘娘永远是奴才的主子。”
可这话在管芷贤听来却格外刺耳。
只是她的主子。
她心里的巨兽在咆哮。
她不仅仅想要当她的主子,可除了主子之外,她还想当她的什么?
难不成她想与韶音处成闺中密友那般的感情吗?
不,好似也不是那样的感情。
杂乱的思绪在胸腔迸发。
管芷贤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心中的占有欲已经逐渐疯狂,若不是有理智压着,此时就会叫人将这人送到只有自己才知晓的密室之中。
她甚至想叫人在坤宁宫寝殿下挖一个密室,把韶音养在那里,如同养一只小宠那般。
“过几日,本宫会让太医诊断你犯了重疾,届时你便不用来宫中,就在这宅子里好好休养。”
管芷贤压下自己心头的那些想法。
片刻她又道:“或许本宫也会将你送到其他地方去,这宅子知道的人太多了。”
韶音眼眸微动。
如此自己与皇后,便是紧紧地绑定在了一起。
若皇后娘娘不能够成为最后的赢家,自己还能有命活在这世上吗?
所以她并不贪恋那些娘娘们送给她的赏赐。
她唯恐自己有命收,没命享。
可韶音只能答应皇后。
管芷贤垂眸,看着韶音白皙的脖颈见,因为自己稍微用力的磨蹭,蹭出了红色的痕迹,她又觉得自己胸腔好似翻涌着什么。
最终皇后放开韶音。
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或许会伤到韶音。
她想让韶音身上受伤,想让她身上带上一些痕迹,可却又不想责罚她。
这样矛盾的情绪,已经快要让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甚至未留下任何其他的话,转身便走。
让韶音有些措手不及。
看着皇后的身影消失,韶音腿一软,坐在椅凳上。
她抬手覆盖在皇后方才掐过的后颈处,只感觉那里的皮肤一阵冰凉,也带来了难以言喻的战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