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能办到的事情, 对韶音来说,真的太具诱惑力了。
不过就是给她撒娇, 哀求她,她给贵妃做过,面对珍妃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能够在这个世界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并且完成某些小小的心愿,撒个娇,求一求这些主子们,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她下意识抬手拽住了珍妃的衣袖。
珍妃一颗心,也好似被她拽住那般,就连呼吸也慢了半分。
其他人早就已经退了出去,甚至体贴的帮她们关上门。
这是作为奴才,必须要有的眼力见。
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韶音也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她好似能够感觉到,有一种易于平常的气氛,在两人身边萦绕。
她来不及深究那种气氛究竟是什么,在旺盛炭火烘得格外温暖的正殿里,将杨钰珍的衣袖拽得更紧了些,低声说道:“求娘娘怜惜,求娘娘帮我。”
这话一说出口,她心里被压抑的委屈在这一刻迸发。
她在宫里虽然不得不被这些娘娘们压制,她却也不用时时刻刻都活得如此狼狈,她分明可以有人撑腰。
或许是原主在她心里本就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情绪,她的眼眶逐渐发红,晶莹的泪水几欲滴落。
“我本不想进宫,是家中父母为了父兄的前途将我送入宫中。”
“昨日母亲到我府宅中,训斥我只为自己保住性命,不为家中父兄的前途着想。”
“她还痛斥我独自住在三进的大宅子里,任由家中父兄住在两进且离皇宫遥远的地方,可那是皇后娘娘送给我的宅院,又哪里敢让人随意入住,若是惹了皇后娘娘生气,我就算有几条命,也不够皇后娘娘泄气的。”
她说到此处,眼眸垂下,不知自己如此是否会惹了珍妃娘娘生气。
她的情绪来得很是凶猛,一时竟有些没有控制住,她在现代时,也不曾拥有过太多父母和亲戚的关爱,也曾经是重男轻女家庭被伤害的那个女儿。
可是现代能够有地方让她逃脱,只要她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她就能够躲得远远的,虽然孤独,却也还是幸福安逸的生活着。
封建社会太过残忍。
没有家庭的庇护,她一个女子,要在这个社会上生活的安逸幸福,不知道需要付出多少才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至少近一两年,她是不敢妄想自己有这样的机会的。
所以这情绪其实不仅仅来自于已经去世的原主,在她心里留下的不甘和痛苦,也有她自己对当下生活的委曲求全。
一滴泪顺着韶音的脸颊划过,滴落在杨钰珍的手指上。
杨玉珍从来不知道有人的眼泪竟然可以这么烫,烫得她的呼吸都乱了半分。
她的声音倒真是如她那人看起来那般温柔了:“既然你已经求到本宫名下,本宫又怎么可能置之不理?欺辱本宫宫里的人,便是不给本宫脸面,这事儿,本宫还真管定了。”
她手指轻轻拂过韶音柔嫩的脸颊,逝去了她眼角滴落的泪珠,眼底滑过一丝心疼,又闪过一抹好笑:“竟把我们的韶公公委屈得哭了出来,看来你家中父兄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快别哭了,本宫定会让他们知道,让我们韶公公难受,他们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你就等着他们提上年礼,上门给你道歉吧。”
韶音原本想着上门道歉就不用了,只要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不要再逼迫她去勾引皇帝,不要再利用她给家中的父兄铺路,就已经足够。
可杨钰珍哪里是什么好人?
杨钰珍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看起来温文尔雅,最是温和的一个谦谦公子,心里那些花花心思却比任何人都多。
他在刑部做侍郎,刑部尚书极为看重他。
只因他办案能力很强,且满心算计,不会被别人谋算。
偏生他脸上看似谦谦公子,很会做面子功夫,与大多数人都能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
这样有能力又聪明的下属,刑部尚书又怎么会不爱?
杨钰珍的哥哥得了妹妹的信,答应妹妹年前定会帮她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韶家的那两父子他早就看不惯了,如今得了这么个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岁日前几天,大多数部门都会总结一年的工作,无论今年做的如何,多多少少会得到上官的奖赏,以图个吉利,过个好年。
韶家父子却被责罚了,且日日留在衙门里加班,要他们将从前做错的那些工作全都给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