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听云面无表情,就像个行尸走肉,在记住竹筠的所有吩咐后,她跳窗离开,随着在房顶的跳跃,她在月光下变回了狼型,等到裴听云来到郊外的一处深山野林后,她寻着阵眼熟练地走入了狼族的族地,成为了竹筠打入狼族的一枚棋子。
她刚走没多久,竹筠便转身紧紧搂住了棠箬蕊,低声愤愤道:“蕊蕊,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棠箬蕊眸光温柔如水,她贴了贴竹筠的脸颊,心满意足地喟叹道:“我这辈子能听到这句话,是我的幸运。”
竹筠不喜欢她这副没有活力朝气的样子,动手掐了掐她的腰,“听你这话意思,好似明天就要被狐族抓走了,没点喜气,都是颓丧!”
“竹筠。”
“干嘛。”
她的目光忧伤深邃,就像是认了命,又像是不甘心自己这条命会随时被人取走。
棠箬蕊眼底盛满了破碎的柔光,即便她满心忧虑也不舍得让竹筠看出一丝异样,所以她倔强地保持着自己的微笑。
“我是说假如,假如我真的死了,请你养一盆花吧。就是在我死后你见到的第一株花,请你一定要养了它,或许那就是我呢。”
“我生前是花,死了也做花。”
“挺好的。”
棠箬蕊并非是真的对此生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而是她觉得遮在自己头上的那抹光亮越来越淡了,前有狼后有狐,这场与命运的抵抗让她越来越没有自信心。
性格薄凉的族人、态度强硬的前辈、还有狐狼二族的威胁,使得棠箬蕊疲惫不堪,唯有在竹筠的身边才会给她带来继续抗争的动力。
棠箬蕊的泪珠从脸颊上滚落,她还是没能忍住。
她当然不舍得死,也不想竹筠去养那盆花。
再美丽再动人的花,那也终究不是她啊。
竹筠这颗放在胸膛里的心都快要碎成一瓣一瓣了,棠箬蕊的啜泣声让竹筠心痛不已,她笑着安抚道:“蕊蕊别怕,我好不容易才谈了一场恋爱,我跟你的热恋期还没过呢,七年之痒也没来呢,我怎么可能会放任它们来伤害你啊。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那么糟糕呢,一切还有转机。”
狐族之所以对棠箬蕊虎视眈眈,那是因为想要化为人形一定要有幽昙花这味药,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狐族的化形问题,那棠箬蕊和幽昙一族的危险就能迎刃而解了。
不过这并不是唯一的解决方式,还有另外的办法,那就是毁掉狐狼二族。
竹筠已然在心里想好了计划,只要裴听云能够办成她的吩咐,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将会变得顺利。
她含笑为棠箬蕊擦着眼泪,又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眼尾,那处有颗泪珠,咸咸的,好似也让竹筠尝到了棠箬蕊的酸楚。
“乖,不要再说那种气话,我听着好难受的。你死了,我怎么办呀?真让我一个人借花抒情啊?那我会憋死的,说不定熬不了多久就去陪你了。”
在这个世界里不单单是自己要避开剧情杀,自己也要帮助她活下去。
棠箬蕊动容地双眸再次湿润,她吻上了竹筠的唇,慢慢且轻轻,生怕一用力便会伤到她。
但是竹筠受不了她的慢吞吞,她推着棠箬蕊贴在墙壁上,又关上了灯,双手牢牢地压着怀里人,只为能吻得更痛快一些。
唇齿交融,将双方的情愫尽情地说给对方听。
竹筠吻得越深,棠箬蕊越是止不住眼泪。
“哭包。”宠溺温情的一句戏谑让棠箬蕊热情地回吻着她。
在这间残留着月色的客厅里,两个容颜出众的女人正躲在无人看清楚的暗处进行着她们的爱情交流。
既然都醒了,那便来做些开心的事儿,省得棠箬蕊又会胡思乱想。竹筠这般想着。
宽敞柔软的双人床上,薄被盖在身上,女人修长的小腿垂在床边,感到些许冷意后又缩回了薄被里。
竹筠神情餍足,唇瓣有着被咬破的痕迹,但她睡得很香甜,经过不久前的那场胡闹,她和棠箬蕊都有些累了,原以为会来场大战,但是裴听云被她们两个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所以她们的疲累更多的是另外的一个原因。
在竹筠的身侧躺着棠箬蕊,眼角还有着泪痕,微肿的眼皮让她的容颜多了几分摧残后的凌乱美感,她平缓的呼吸声听起来也是一个美好的梦境。
就在她们沉醉于梦乡的时候,天边划过一道流云,坠入了人间,那一闪而过的奇景没有被人发觉,只因一切都来得太快。而那道流云没有散去,它穿过层层阻碍来到了竹筠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