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意欢和竹筠对视一笑,待竹筠关上门后,棠意欢拽着忠勇侯说了一件事情,她说道:“爹,十几年前你带我去过一趟山上,那时候就我和你上山见了陆师父,我在那里见了春夏秋冬,陪着陆师父过了一年,临走之际,陆师父还送了我一支簪,她说我及笄的时候不能下山,这是她特意送我的及笄礼。这事儿只有你我知晓,足够证明我是你女儿了吧?”
忠勇侯见多识广,还认识竹筠的师父,所以在听完棠意欢的话后,他紧锁粗眉,神情凝重地说道:“我不过才离府半个月而已,居然发生了这种大事。小意竹丫头你们快快告诉我究竟出了何事,好让我心里舒坦些。”
竹筠把欧阳剑南的身份给点了出来,又将贵婆婆和李惠玫的狼狈为奸长话短说地给忠勇侯讲了一遍。
她一直都在留意着忠勇侯的表情,说起“贵婆婆”的名字时,忠勇侯看起来并不认识这号人物,这就让竹筠很是意外了,如果不认识贵婆婆,那为什么仅仅因为棠意欢见到了贵婆婆就让她提前实施了锁魂术呢?
竹筠再次试探,说道:“那贵婆婆手拿鬼脸拐杖,脸皮松松垮垮,一双眼睛倒是非常锐利,看起来根本不像个耄耋老人,也不知道贵婆婆修炼了什么旁门左道。伯父,我们绝对不能放过贵婆婆和燕王,他们绝对是想要了意欢的命。”
忠勇侯脸上的从容渐渐出现了裂痕,眼神里的恍然大悟让竹筠心中微微一动,果然!这两个人是认识的!
忠勇侯深吸一口气,汹汹杀意一闪而过,他沉声道:“如今圣上龙体有损,京城里风雨欲来,各怀心思。通州远离京城,本以为我们能安然无恙,没想到这些天潢贵胄还是没有放过我啊。”
“爹,你认识贵婆婆。”
棠意欢一下子就揭穿了忠勇侯的掩饰,她不赞同忠勇侯想要隐瞒此事的行为,说道:“爹,这件事情已经把我和竹筠卷进去了,你固执的隐瞒我们只会让我们遇到更多的危险,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不愿意告诉我们真相?”
忠勇侯憨实一笑,摸着脑袋看向了竹筠,他语气有几分激动,道:“这件事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是竹丫头的师父命令我封口不准提的,如果你们真想知道,那就请竹丫头把你的师父请下山吧。”
竹筠眼神狐疑,似乎想要看穿忠勇侯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竹筠总觉得有点奇怪,好像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棠意欢晃了晃她的衣袖,关心道:“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我怪担心的。”
竹筠摇摇头,“没什么。”
她又道:“那我现在就给师父传信,请师父下山。”
忠勇侯喜笑颜开,“好好好!等你师父一到,那件陈年旧事便可告诉你们了。”
“爹,这件事情有这么神秘么?”
忠勇侯瞪了瞪不听话的棠意欢,道:“听爹的准没错。”
棠意欢白了了他一眼,甩袖离去,竹筠见状说道:“伯父,我去哄哄意欢,有事儿你再让人来喊我便是。”
忠勇侯有时候真是看不惯女儿这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说翻脸就翻脸。
他看着竹筠对棠意欢这般体贴入微,那是越看越喜欢,不愧是她一手养大的徒弟啊。
他笑呵呵的,就像个弥勒佛,道:“去吧去吧,那狗脾气的小意还望竹丫头多担待。”
竹筠失笑,“这算什么狗脾气呀,我耍起小性子的时候比意欢还闹腾呢。”她说罢,行了个礼转身去追棠意欢。
走廊里,棠意欢站在空窗处对望另一扇空窗里的奇石翠竹,背影落寞。
“在看什么呢。”
棠意欢垂下眼睫,“爹只顾着自己的事情,连一句谢你的话都不对你说。”
竹筠扑哧一笑,心里暖洋洋的。
她也望着那翠竹,广袖下的手指抓住了棠意欢,竹筠轻轻道:“你爹的性格粗枝大叶,我才见过他两次就大概知道了他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没对我道谢我不觉得委屈,只要你念着我的好,那就够了呀。”
竹筠不在意忠勇侯的想法,不太重要的一个外人罢了,就算是棠意欢的父亲那也不会让竹筠另眼相待。其实竹筠的心里是有过埋怨的,觉得忠勇侯这人不算是个好父亲,可人无完人,她又何必去和一个外人斤斤计较呢。
棠意欢露出了笑容,低声道:“我当然记得你的好,也记得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