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婷是老狐狸了,寻常人很难学得透,能有五分像已经算厉害的了。
郑月疑信了,她倒是不惊讶于两人过于标准的泳姿,毕竟能入住这个酒店的,多是豪门显贵,有专业人士教导也不稀奇。
她笑笑说:“能坚持也挺厉害的,打算在金流呆几天?”
“说不准,大概三五天吧。”沈霏微反问,“你呢,你是来度假的吗。”
“我金流人,这两天在龙香区这边办事。”郑月疑果然豪爽,答得很快很直接,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那是你手下的员工吗,你是生意人?”沈霏微朝远处那落水的助手看去。
“是我的员工,让你们见笑了。我么,做的是小生意,没什么值得提的。”郑月疑大大方方地笑,她很久没有碰到这么称心的后辈了,坐下说:“你们明天是什么安排,跟家里人出门?”
“没安排。”沈霏微瞥阮别愁一眼,“带了书,没别的事就在酒店看书。”
郑月疑越发诧异,“高中生?这么勤奋很少见。”
“嗯,快高考了。”
句句属实。
“可以劳逸结合。”郑月疑歇得差不多了,“还游吗。”
沈霏微看阮别愁一眼,看到对方的胸口还在因喘息而明显起伏。
她索性说:“我来。”
又是数圈。
这回沈霏微落后得更明显了,她不气馁,比不过郑月疑的确不丢人。
竞技就好比灵魂交流,灵魂的交流远比言语交流要来得简单深刻。
上岸后,郑月疑又愉快地夸奖了几句,她思索片刻,冲远处的助手招起手。
助手落水后连衣服都没得换,他狼狈挪近,还得赔笑脸,“老板,喊我?”
“明天的名单大概需要调整,等会我看情况发给你,其它不用再改,那几个想借我当踏板的,别放进来,贺礼全部退回去,一样也别收。”郑月疑低声说。
助手连连应声,“那A国那边发来的比赛方案。”
郑月疑冷笑,“我不答应,每一条都是有利他们的,我带新签的人过去干什么,上赶着吃亏么。”
助手欲言又止。
“别让我知道,你私底下还收了他们的好处。”郑月疑微微眯眼,“过几天米米就休假回来了,你把手头上的事料理完就走吧,你是李少塞过来的,本来看在他面子上,我不会赶你,但你也太不会做事了。”
话说到这份上,助手眼都红了,却不敢再吱声,毕竟能安安稳稳离开也算好事。他赶紧记下郑月疑的安排,然后湿淋淋地退场。
郑月疑刚刚还凶着一张脸,但在转向沈霏微和阮别愁时,又变得和颜悦色,询问道:“我明天有一场私人聚会,就在这个酒店里面,你们有兴趣参加吗?”
想来,这就是云婷的本意,云婷早将郑月疑摸清摸透,很清楚对方的爱好和习惯。
剩下的,便是投其所好。
沈霏微故作沉思,她不想答应得太快。
阮别愁很安静地呆在沈霏微边上,忽然一改常态,“那里面有什么人,聚会玩什么?”
她的模样乖得很纯粹,整句问话无懈可击,叫人觉察不出半点蹊跷。
“都是正经人,来为我庆祝不久前的一件开心事。”郑月疑温和解释,“就听听歌,玩玩牌,吃吃喝喝,哦,还得听我讲几句废话。”
她停顿,看见远处桌上只留下点奶油的蛋糕盘子,接着说:“我请了很有名的甜点师傅,你们可以尝尝。”
沈霏微看向阮别愁,目光下流转着的,是彼此熟知的暗示。
“姐姐,我想去。”阮别愁在一时间变得有血有肉,能清楚地表达内心祈愿,也会说想与不想了。
沈霏微看向郑月疑,“不会打扰到你们吗。”
“不会,你们也可以邀请家人一起。”郑月疑笑了,“你们愿意的话,我等会就把房号记下来,叫人给你们递上邀请函。”
沈霏微弯了一下眼。
离开游泳馆后,两人直接乘坐电梯下楼,在走廊上时,和送画回来的云婷、舒以情打了个照面。
云婷看了沈霏微和阮别愁,啧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酒店漏水了,怎么弄得这么湿。”
“游泳去了。”沈霏微说。
“人多吗。”云婷从舒以情的口袋里摸出房卡。
“不多。”沈霏微一边擦着头发,很平常地说:“碰到个很有意思的大老板,请我和十一明天去玩。”
云婷摆摆手进屋,“那就去呗。”
两扇门几乎同时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