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慕文没听懂他小心掩藏在儿时回忆下的情绪,依旧乐呵地不停翻看着照片。
熊昱舟眼睛闪了闪,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突然,严慕文指着一张照片大笑:“江屿这里是不是在吃鼻涕!”
熊昱舟凑近看清,也笑了出来。
照片里的江屿看上去不过七八岁,正在镜头前哇哇大哭,涕泪横流,拍下照片的一瞬间正巧鼻涕混着眼泪流进嘴中。
“哈哈哈哈……”严慕文笑得停不下来,同时还不忘拍下这张照片发到三人群,顺便艾特了江屿。
熊昱舟拿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照片的背景,在角落处找到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小男孩看上去年纪更小,小女孩则紧握着拳头看向镜头,嘴巴气鼓鼓地抿着。
他立即从记忆中翻出了这一幕。
当时江屿已经和严慕文打过几次架了,在明知打不过的情况下却依旧时不时招惹他们。那次严慕文正充当着姐姐的身份带着他练习拼音,江屿看见后欠欠嘲笑严慕文成绩不好还教人,教出来的肯定比她成绩还要差,严慕文自然气不过,把江屿按在地上收拾了一遍,乳牙都打掉一颗。
“原来我小时候这么暴脾气的吗!”
“你只有在面对江屿的时候比较冲动暴躁。”
“那肯定是他的问题!”
“对。”
又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没有人,只有一道数学题。
“还记得这道题吗?”熊昱舟拿起照片递给严慕文。
严慕文盯着照片回忆了良久,然后摇了摇头。
熊昱舟尝试着提醒:“这是你和江屿打的一个赌,赌长大以后的第一月工资。”
这么一说,严慕文瞬间回想起来。这是刚读初中的时候,她和江屿做完课后作业后很喜欢对答案,又会因为答案不同产生分歧。这道题目当时两人分别用了不同的方法算出两种不同的答案,谁也说服不了谁,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一气之下两人打了个赌,错的人向对方上交工作后第一个月工资,熊昱舟作为公证人。
哪知道后来老师说这道题朝纲了,不做讲解,网上又找不到同题目的标准答案,这个赌约就这样被渐渐遗忘。
“后来你算过吗,谁是对的?”严慕文问。
按照她对小熊的了解,他背地里肯定会偷偷研究这道题目。
熊昱舟极力压下上翘着的唇角:“江屿是对的。”
严慕文瞪圆眼睛:“让我再算算看。”
好家伙,她以后肯定是赚大钱的人,一个月工资得有多少,这也太令人肉疼了。
她左右环顾,发现身后的书桌上有纸和笔,便探过身子去够,想要笔算一下江屿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熊昱舟嘴角勾着,不经意一个抬头,视线从手中的相册转移到前方。见到严慕文的动作,他的笑容僵在嘴角。
严慕文拧开笔盖,随意打开本子的一页。
“砰——”笔记本被重新重重合上,从她手下抽离。
严慕文看向刚刚从地板上飞扑过来的人,呆愣两秒:“你怎么了?”
熊昱舟沉默摇头,掩饰地将本子往身后藏了藏,然后从椅背后的书包胡乱里抽出一本草稿本:“你用这个算。”
严慕文迟疑着点头接过草稿本,笔尖却迟迟不能落下。
她很想静下心来算一算,结果发现自己完全进不了状态,脑子乱七八糟一片浆糊。
刚才小熊为什么这么紧张?
她刚刚好像看到本子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
是不是谁的名字?
“算了,”严慕文搁下笔,“我一个月去当义务工,坚决不便宜他。”
“江屿应该忘记这件事了,我们都不提醒他就行。”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破坏了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即使两人都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调节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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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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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大早,严慕文就出现在了跆拳道馆。
人高马大的教练对着她的肩膀锤了两拳:“还知道来训练?都几年没看见你人影了。”
严慕文被锤得后退几步,伸手格挡:“哪有好几年,我去年十月份明明来过好几次。”
“十月到现在都多久了,这么久没训练,骨头都硬了吧。”教练又哐哐挥了两拳,空气中传来气流声,“来,过两招,让我看看你退步到了什么地步。”
“……等我换个衣服。”
……
半小时后,严慕文仰躺在跆拳道馆的地面上直喘气,明明是一年里最寒冷的时候,她却汗如雨下,衣服背后都湿透了。
教练左右转转脖子,舒展筋骨:“还不错,勉强给你打个及格分。”
“……”严慕文闭上眼睛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