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娅有些意外，不由得嘴角勾起——她没想到夏槐序还会记得她的喜恶：
“……没事，我只是心理上不太愿意靠近，不会对我的灵魂造成什么伤害。”
那就好。
夏槐序松了口气。
玩家们纷纷穿过石门，最后两人费力的把石门推上，一回头、就看到了一片幽寂的人鱼墓。这里遍地都是雪白色的骸骨，有些阴冷，还有不知曲调的悠扬歌声一直在回荡。
但那群怪物真的没有追进来，仿佛在忌惮什么。
没有人问双马尾女孩儿是怎么知道怪物不进这里的，他们正瘫在一块没有骸骨的地方大喘气、恢复体力，夏槐序则想着自己来都来了，就随意地走了走。
“我建议你去给人鱼王供奉一下。”娅娅提醒：“这片墓地是连人鱼都不能随意闯入的。”
“谢谢娅娅。”夏槐序应下：“我这就找一找人鱼王的骸骨。”
“还有，不要乱动这些骨头，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第190章 死亡与离开
根据娅娅的指引，夏槐序很容易就找到了人鱼王的骸骨。
与其他骸骨所呈现出的雪白色不同，人鱼王的骨头是那种十分莹润的珍珠白色，若不是特有的骸骨结构，以及其边边角角都十分锋锐，倒像是一具制作出来的珍贵观赏物。
有价无市的那种。
环视了一圈这看不到边际的人鱼墓，一具又一具尸骨全部都是半埋在淡金色砂砾之下，夏槐序猜测、这可能是人鱼独有的死亡姿势。
“这片金色沙子处的人鱼骨就是历代的人鱼王的骸骨，供奉的话……你随便找一具就行。”娅娅说道：
“至于供奉什么……你有海洋种族喜欢的食物吧？用那些就行。”
海洋种族喜欢的食物？
夏槐序想到了什么，她一边在背包里翻找、一边小小声地和娅娅说话——当然，从直播间看来，夏槐序就是在自言自语。
[夏夏在对谁说话？]
[自言自语吧？看着好像也不太像……]
[来了来了！天灾前俺学过一阵子唇语，俺来翻译！]有人撸着袖子准备疯狂打字。
[乖巧坐等.jpg]
“……我怎么感觉你对斯答哈港很熟悉？你不是圣女吗？”夏槐序有些疑惑：
“圣女可以随时离开翁特林、到别处去吗？”
娅娅下意识的反驳：“圣女当然不可以。”
“但是……我好像的确来过这里，奇怪，这段记忆又是模糊不清的。”
夏槐序就没有再问了，娅娅的记忆虽然断断续续，但真实度还是可以保证的。
她把背包中的库达拉藤草和月华鱼肉放在了面前的骸骨前，因为不知道什么才算供奉成功，所以夏槐序甚至还双手合十拜了拜——
好似没什么用……？
哦，还是有用的。夏槐序看着面前化成星点的食物陷入沉思：
不仅有用，甚至能看出这不知哪一代的人鱼王还很挑食——比起一瞬间消散的月华鱼肉，库达拉藤草就消失的非常缓慢，只是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就莫名有一种“吃一口素菜，然后强忍着恶心嚼嚼、咽下去”的既视感。
鬼使神差的，夏槐序嘟囔了一句：“吃饭得要荤素搭配才行啊。”
因为离得近所以听得一清二楚的娅娅：“……”
辣辣抱着大叶子陷入沉思——夏夏说得对，无论什么物种都要荤素搭配——《饲养手册》上也是这么说的。
嗯，回去就让阿雾啃几片树叶子。
娅娅黑溜溜的眼睛隐隐有了点笑意——她不知道人鱼骨会是什么反应，但大抵应该是很有趣的。
这姑娘大概不知道就算成了人鱼骨，也会保留微弱的知感吧？
想必她的话人鱼骨也听到了，不然库达拉藤草的“吸收”不会停滞了一瞬。
唉，这身份尊贵的人鱼王族却被一个小姑娘质疑了自己的饮食习惯，真的是……
最后，库达拉藤草到底还是被颤巍巍地“吸收”了个干净。
眼看着供奉的“祭品”消失，夏槐序松了口气，就在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却在不期然间听到了一声震颤，连脚下的沙子都抖了三抖。
夏槐序：“？”
震颤过后，一切重归于平静，缥缈的歌声依旧隐隐约约地传过来，一如往常。
但如果这时候把视角挪到那位偷偷收了具人鱼骨的玩家直播间里，就会发现在他眼中，人鱼墓已然变了个样子。
白色的沙滩变成了红色的血海，人鱼王周围的浅金色沙砾更是快要逼近黑色的深红色。半埋于沙下的骨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胳膊向上，头颅低垂，满是巨大狰狞伤口的人鱼尸体。
皮肉撕裂，满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