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过符箓,忽然感到了莫名的安心:“好。”
江初韫:“就按照往常的洗澡流程来,不要弄虚作假,打草惊蛇。”
“知道了。”
“好吧……”
汪教练拿着符箓进了最左边的隔间,心里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他怎么觉得那个女鬼来偷窥谁也是有规律的呢?上次是小刘,上上次是他,上上上次是……
搞得好像有点犹豫的样子。
但按照这样算的话,这次是不是……轮到他了?
想到这,汪教练一个哆嗦,赶紧摇摇头把恐怖的想法赶出脑袋,他长吁一口气,把隔间的门给锁上了,按照吩咐贴上了符箓,还心想这几个年轻警察挺神神道道的,居然还有这种符箓什么的……
不过世界上都有鬼了,还有什么不能信的呢?
嗐,活这么大了居然还能碰到这档子事,真是活久见啊,他现在是很害怕没错啦,但如果他再年轻气盛一点,说不定……
会被吓死。
汪教练脱下衣服,按下花洒的开关,还没完全热起来的水洒在她身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不过很快就有热水了,热腾腾的水雾渐渐让他的视线模糊,汪教练看着面前被雾气遮挡的白瓷,不知为何有种想擦去的冲动。
他慢慢地伸出手,把眼前的雾气给一点一点擦去,干净平滑的瓷砖上显出了他精心锻炼出的轮廓,以及……边上半个鬼影。
汪教练愣在了哗啦啦的水声中。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半个鬼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直到变成和他一样的大小,这时候他才看明白,原来那个影子是吊着的。
汪教练的心脏像是被攥紧了一般,他在暖和的热水中忍不住开始隐隐颤抖,他卡顿地转过脑袋,斜着眼睛和吊在他肩膀上的那个人、啊不是,应该是鬼头对上了视线——
好黑一双眼睛,真他妈的恐怖啊。
汪教练想。
那双眼睛慢慢地从与他对视到往下,汪教练觉得自己的肌肤随着它每一寸视线而变得无比冰冷僵硬,像是石化了一般。
草,不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他他他是不是要死了啊???
他为什么喊不出声音?
还有那张符箓呢?怎么一点效果……
余光有一点黄色飘过,汪教练低下眼睛,看见那张符箓正飘在地面的水上,好好一张纸已经被泡烂、泡散了,上边黑色的墨水晕染开来,糊成一团,正堵在排水口那里呢。
汪教练:……
好,这次算他没贴好!!
他感到有一双能冰到骨头里的手贴上了他的胸肌,汪教练面无表情但内心已经崩溃了,他想有没有人能——
“咚咚咚。”
是隔壁刘教练的敲墙声。
汪教练感到了一瞬间的控制感回笼,他近乎是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救命啊!!!”
下一秒,浴室的门被踹开,很快,他所在的隔间的门也被破开了,他背对着门,不知道后边发生了什么,隐约见到有白光一闪,接下来僵硬的感觉散去,他整个人松懈了下来,近乎脱力地、丝毫没有一点支撑力地滑到了地上。
头上的花洒还在不停洒水,他有种自己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被拍到海岸上,正巧下起了倾盆大雨的悲伤感。
哪里还想得到自己现在是不是光秃秃的。
不过很快,花洒被人关掉了,他的身上也被盖上了浴巾,有人蹲在他身边戳了戳他道:“汪儿,赶紧起来吧,怪丢人的……”
汪儿其实早就回过神来了,他就是不想接受现实,但这会儿有人来叫他,他只好抽抽鼻涕,泪眼婆娑地爬了起来穿衣服。
两人收拾好去会客间,祝问善三人正在里边等他们呢。两人手上的手链还没摘下来,自然看见了灰扑扑地、站在角落里的那只男鬼。
嗯,男的。
最先破防的是刚刚被占了便宜的汪教练,他瞪着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那穿着健身服的男鬼,确实是黑色瑜伽裤白鞋子、身形瘦弱的,他顿时不可置信道:“是、是你偷窥的我们洗澡?”
男鬼抬起头来看他,脸色有些挫败,像是刚被人打过,但他还是坦诚地点了点头。
汪教练顿时什么羞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恼:“你你你、你竟然是是男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刘教练在边上也很尴尬委屈:“我本来也不敢相信的,但是……唉。真的是男的,呜呜呜呜,我觉得它根本不是想偷窥我们,就是要害我们!各位警官,你们说是吗?”
“不是,”铁石心肠的祝问善连笑都忍不住了,残忍地揭开了真相,“他刚刚都交代了,他没想害你们,只是想偷窥你们,偶尔摸一摸,占一下便宜……哦,就是像刚才那样,它说自己摸够了就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