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眉头紧皱，有些凝重。
但商陆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
从副本内出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第一时间调整好情绪。
更何况，是傅白。
傅白一语不发，前往厨房拿出一罐冰镇饮料，走回大厅“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随手捏扁饮料罐，扔进空的垃圾桶。
下一秒垃圾陡然消失，让人怀疑其是否真正存在过。
傅白恍惚一瞬。
觉得这饮料算是白喝了，心情更加郁闷。
商陆把标签放进书中，合上放到桌面，这才开口提醒。
“你可以不喝完放桌上，心情会好一点。”
闻言，傅白耸耸肩，双手一摊，显得有些单纯无辜，“我总是忘记嘛。”
以上的交流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商陆接受良好，只是笑容略显无奈。
无奈中透着一股清醒。
傅白害怕虚无，但他们的对话是真实的。
用这种交流来缓和内心的不安。
傅白没少做过这种事，他无所谓重复提醒，也乐得每次都配合。
只不过，这次看起来，傅白的情绪波动确实要比以往大一些。
见傅白坐下，差不多调整好心情，商陆才开口询问道：“他主动出现了？”
傅白淡淡地嗯了一声，辨不明情绪。
沉默半晌，商陆眼神柔和，安慰出声，“比起现实的不可控性，成为道具变得可控，有些方面算是好事。”
顿了顿，补上自己的理解，“况且，他一直在保护你。”
傅白没有反驳出口，他心知肚明商陆说的是对的。
“我知道，就是……哎。”
商陆自是晓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前一句理性分析，后一句已经算是逾越。
索性干脆转移话题，“这回出现是因为什么？方便说吗？”
傅白沉吟片刻，讲述自己的经历。
“副本开局没多久出现的，我没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我本来是要往前走的，他出来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商陆眼睛略微眯起，“前面有危险？”
傅白思考是该把副本内的完整经历说出来，还是着重解答商陆的问题。
最后偏偏头，选择挑问题回答。
“我往前走会碰到一个玩家，停在原地会碰到另一个玩家。按照我的理解，接触前面那个玩家是有一定风险，他也算是给我做了选择。”
听到傅白的回答，商陆暗暗松了口气，点点头，“没出现问题就好。”
傅白烦躁地摸了摸头发，攥紧拳头，青筋不经意间爆出。
“可他这次主动出现了三次。”
商陆目露讶异，随后推了推眼镜，掩盖住自己微妙的表情。
怪不得，这次回来傅白格外躁动不安。
不等商陆问话，傅白自己主动解释起情况来，“第二次是一个女玩家要过来跟我触碰手环……”
说到这里，傅白猛地抬眼看向商陆。
到嘴边的话，换了个内容，“这次副本没人认识你和我。”
古怪莫名的话语，商陆却能瞬间理解话中的含义。
他只眸光一闪，便点了点头。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话题转变迅速，商陆也没能理解缘由。
傅白觉得商陆来关心自己，他却忘了说自己带着的任务，所以才将话题跳到这里。
更何况，他觉得比起称呼某人女玩家，直接说名字效率更高。
“是因为我碰到辛夷了。”
商陆一顿，示意傅白接着说。
傅白抿抿唇，有些困惑地回答：“他让我停下来碰到的人就是辛夷，呃……她在这个副本换了个昵称叫夏至，我也是后面发现是她的。让我不太理解的是第二次出现，刚好也是因为她想跟我触碰。”
商陆扶了扶眼镜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提供一个大致的原因。
“可能是第二次她对你产生了威胁，或许要动手也未尝可知。”
傅白沉默一瞬，迟疑地点了点头，“我当初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没有放松警惕。”
商陆点头，不置可否。
傅白犹豫片刻，索性从头到尾将副本的经历描述了一番。
商陆静静地聆听着，等到傅白说辛夷带着他们去小镇逛街的时候，他了然地看向傅白。
“你想为她解释，她没想对你动手。”
用极度冷静肯定的语气揭穿傅白的小心思。
傅白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心虚，“是有那个意思，她知道我们都是一个房间的，好像对我们房间的好感度还挺高的。”
商陆神色难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再出声。
只淡淡点头应和。
正如傅白自己所言，他已经算是成年人，具有自己的分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