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封芷北没忍住摸摸自己的脸。
……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摇摇头，没有为此过多停留，继续向着道路的尽头前进。
来到游戏后，他并没有探索过花园街，但他记得那栋全白的建筑是坐落在花园街的最里端。
迷蒙的白雾将一切都隐藏起来，包括这栋实验楼。
封芷北一边走，一边点开游戏面板。
虽然副本和背包完全是冻结的，但他的确还在游戏副本内。
只不过，这个游戏副本并不是矮人小屋的副本。
“游戏的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副本……吗。”
在他轻声念出这句话后，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阴冷的红色月光更加浓烈了。
原本的荒野设计并没有这一项，而是纪灵接手后新添加的。
要在一个游戏里插入范围巨大的副本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受到游戏副本的制约。
没人能从这个巨大的副本中通关，也就没有人能够成功登出副本。
前方，一处建筑的尖角露出。
实验楼就在前面了。
封芷北将头发拢在身后，用之前从矮人小屋卧室里顺走的头绳扎起。
雾气一下子变得更加厚重，似乎想阻挡他前进的脚步，但事已至此，所有的阻碍都只是能拖延一点时间罢了。
他用手挥了挥，将眼前的雾气挥开。
白色的建筑出现在眼前，大门敞开，同样有各种颜色的喷溅状液体和残渣散落在门口。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或是其他生物的痕迹。
封芷北直接进入门内。
一股莫名的味道传出来，闻起来像烤肉。
很快，他便知道这种味道是从哪里传出的了。
距离门口不远处的一间实验室里，幽蓝色的火焰燃烧着。
封芷北眯着眼睛看向门牌上的小字。
【幸福大学-Beta】
火焰包裹着什么东西，烧得滋滋作响。
他看了几秒才认出来，这是几个张牙舞爪的非人类调试员。
它们的身体已经烧得不成样子，油都滴到地下，像被整只炙烤的乳猪。
“看到了吗，你的好老师把beta版的副本都烧没了。”
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
封芷北回头，身后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人。
声音轻笑了一声。
“来找找我？找到的话荒野就归你。”
封芷北也笑了。
“你是不是小时候缺爱啊，搁这儿玩躲猫猫呢。”
从某处明显传来一声粗重的吸气声，听起来是被他这句话给气到了。
封芷北没再搭理纪灵，最后看了一眼燃烧着的实验室，便继续向前。
整个建筑内的布局和他记忆里的基本相同，只不过每扇门上都多了一个小小的金属门牌，门牌上注明了副本的名称，门后的实验室应该就是每个副本的后台。
现在，所有的实验室几乎都是大门敞开的模样，里面空荡荡的，只留下巨大的屏幕和空荡荡的透明棺材。
而关着门的实验室则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有淡红色的液体从门下的缝隙中流出。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封芷北记得这里。
这里是纪灵出生的地方。
他在这扇门前停住脚步，抬手摸上门把。
随着吱的一声，门被拧开。
在看到门里的一幕时，封芷北瞳孔骤然缩紧。
原本培养胚胎的巨大容器里已经没有了液体，一个人被扭曲着塞进狭小的空间，四肢都折成人类无法承受的角度。
他快步往前走，手忍不住触碰着玻璃壁。
里面是燕北茗。
他的眼睛紧闭着，有暗红色的血从嘴角和鼻孔内流出，将下半张脸糊成一片。
封芷北脸色阴沉下来。
“你杀了他。”
“是，那又怎么样？他早就不是燕北茗了，现在的他只是B-367，副本里的一个npc而已……要多少有多少，被杀死也可以复制出来。”
纪灵的声音又从上空响起，这次他的声音中带着些戏谑。
“你猜猜看，现在的燕楚雪在哪里呢？”
封芷北的手握紧成拳。
“最后陪我玩一次游戏吧。”
声音轻轻说。
封芷北冷哼一声，将手从玻璃壁上撤离，没有再看燕北茗，从这间实验室中离开，重新回到走廊上。
就像纪灵所说，燕北茗没那么容易死去，在这个游戏世界随时可以复活。
他刚将目光转向走廊，便顿住了。
转眼之间，走廊便变了一个样子。
所有的门全部都不见了，只剩下长长的单向通道，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道通向哪里。
两侧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画，画面一片花白，看不清具体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