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煎饼果子的大学生老板见他最近总蹲在旁边的石墩上,就是不上来买,干脆在没人的时候也蹲过去,跟他一起闲聊。
“哥们哥们,咋了,最近事业不顺啊,不买我煎饼了?”
“……买不起了。”李汀兰弱弱开口,总有一种在乞讨的卑微感。
他抬头看了眼惨白的天空,心里一阵荒凉:“失业了。”
“那你创业呗,给人打工多不爽。看我,卖煎饼果子就是我的就业课题。”
“可我不会做,而且我没有本金。”
“这多好办,我教你你就会了。我这是寒暑假打工呢,要不你继承我的摊位,闲着也是闲着,你给我提成,等我下次放假继续过来卖。”
晦涩黯淡的眼眸里总算有了些光彩。
李汀兰简直不敢相信。
对煎饼果子的喜爱让他走了大运,几乎是立马点头答应,生怕晚了面前的大学生老板反悔。
老实人beta就像打不死的小强,即便身份卑微,即便处在阴暗的角落,他都会努力创造自己的生活。
这下给刘虎急坏了。
老实人beta越打越鲜活。
那位陈老板已经断了他所有挣钱的可能,人家居然路走偏锋创业去了。
他立马告诉了陈岸芷这件事。
后来就带着小弟去砸李汀兰的摊位。
beta看到他们的时候眼睛很亮,脊背挺了起来,周身像是竖起了一层尖刺,可面子上却有担心和畏惧。
刘虎当即踹了他的炉子一脚,阴恻恻怪笑:“真有本事啊,这么些天不见,摆摊来了?”
“不是......给人打工......”
“那钱呢?还钱行吧?”
“过几天再还行吗?”
“不行!”
李汀兰思考了两秒,掏出兜里刚赚到的一点零钱递给刘虎:“刚赚到的,不然你们先拿走算了。”
“什么意思啊,打发叫花子呢?!”
刘虎瞥了一眼零零散散的钱票,也不伸手接,就故意找面前人的麻烦:“给哥几个来个煎饼果子。”
李汀兰无奈只能规规矩矩做好几个煎饼果子。
他将东西递给刘虎和他的小弟,刘虎咬了一口,甚至没有吞下去,忽然就把煎饼摔到了李汀兰身上。
李汀兰懵了。“你,你啥意思?”
“这么难吃的东西也给我们吃啊,而且饼上面有灰尘呢,不干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啊?!”
“你别胡说,我从起面到烙饼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不可能有灰尘!”
“那你捡起来看看啊,看看煎饼果子上有没有灰尘。”
这是变着法子欺负他呢。
煎饼果子摔到身上,又掉到了地上,怎么可能不沾灰尘。
明知道刘虎是要找事,还要大声吆喝破坏名声,让顾客们望而却步,老实人还是不知道怎么辩解,脸和耳尖都憋红了。
“我不是不还钱,但是你好歹让我先挣挣吧?而且这摊位不是我的,你们打我可以,别在这里闹行不行?”
他怕影响原来老板的摊位,想要护着这些灶台和工具。
刘虎还是不依不饶。“那不行,你这么重视这摊位那我更得砸了。弟兄们,都上!”
沙佑和其他人听命令扑了上去。
先是踹翻了做煎饼的炉子,后来又踢翻了盛着白面的铁盆,最后掀翻了破破烂烂的小三轮车。
李汀兰也难逃围殴。
换之前他肯定还是护着腹部和肋骨,身上被打就被打了,反抗只会被打的更惨,不反抗就行。
可现在顾着摊位不是自己的,不想辜负大学生老板的好心,几乎是不顾一切要去护炉子和工具,连被打时都顾不上捂着小腹。
一切终究太晚了,东西还是被这些人毁掉。
李汀兰目眦欲裂,红着眼看刚开业不久的东西被毁掉,像是充满希望的未来也被毁掉,疯了一样还手。
他给了某个人一拳,或许是刘虎,或许是沙佑,又或许是其他人。
不管怎么说都有打到别人。
换来的结果是挨更狠的打,刘虎这帮人除了不打脸哪里都打。
李汀兰嘶吼了一声,抓着某个人的胳膊狠狠咬下。
他红了眼,对方也打红了眼,被咬疼了胡乱对着李汀兰踹了一脚,李汀兰瞬间跌翻在地。
一种难以言说的剧痛从下身传来,海`绵体受到重击的痛感差点让人昏死过去。
男性生`殖`器上面遍布密集的血管和组织,对外界的接触很敏感,更别说被人毫不收敛猛踹一脚。
眼泪立马就溢满了眼眶。
李汀兰痛的连腰都弯不动,唇上的血色退了下去,躲都躲不开,更别说被这帮人追着殴打。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子蜷缩不起来,脸埋在臂弯里一个劲儿掉泪。
是真的难受,心里面憋屈又伤心。也是痛到极致,受不了之下的生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