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来按手印。”陈岸芷对他招招手，动作熟练的不像是意外创车让人赔偿，反而像是收租的，像是李汀兰天生就该欠他。
“能不按吗？”
纵然之前骂骂咧咧，现在也理亏哑了声。
李汀兰弱弱开口，将手背在身后，遮遮掩掩不肯把拇指漏出来。
不识货归不识货，人憨厚老实倒也察觉了哪里不对劲：“哥，姐，那个车......创掉的漆真的那么贵吗？不是刷刷油漆就可以吗？这样，我买漆来来刷怎么样，我亲自上手，亲自来干，你们看这可以不？”
他是真的很卑微了，语气商量又讨好。
毕竟这车是陈若芷的，李汀兰对着她更是哀求，一口一个姐叫的亲切。
陈若芷很受用，看热闹不嫌事大：“叫我小姑子才对，虽然乱辈分，但别说还挺好听。”
她生怕beta发觉不出来异样，也生怕搅不浑陈岸芷和李汀兰之间的浑水。
“以后呀，就安安心心还债，也别管服不服气，毕竟床`上在下面的是你，最后被弄的还是你嘛，你服气一点自己受的罪也少，不要给自己找不愉快。”
“啥？”
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
李汀兰皱皱眉，偏黑偏黄的小脸泛上茫然，黝黑的眼睛眨了眨，已经略有反应过来的趋势。“这话，啥，啥意思啊？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不会是要卖身吧？
自己创个车，可以多找几个工作，甚至再找个厂打螺丝赚钱，不至于卖身吧？
陈若芷看着还以为他是不愿意改口，停顿下来，跟着李汀兰思考两秒，最终妥协补了一句：“这什么表情？行吧行吧，不愿意改口就不改口呗。不叫小姑，随你叫姐，也不是不行。beta，打今儿起，你管我叫我姐，我管你叫嫂，以后咱俩各论各的。”
李汀兰：
陈岸芷：“……”
站在一旁的男人脸色阴沉，由刚开始的戏谑旁观到了现在的恨铁不成钢，眼下看beta快要反应过来，不得不打断自家妹妹。
“陈若芷——”
陈岸芷幽幽开口，凌冽的声音穿透力很强，像是寒风冰刃，直接冲进李汀兰和陈若芷脑海里。
李汀兰打了个激灵，陈若芷还有些不耐烦。
“干嘛啊，这不是给你——”
给你讨老婆吗……
发声的人黑着一张脸，正是风雨欲来之势。
陈若芷被点名道姓，终于收敛，微怂轻咳两声，假意摆摆手：“不行不行，我这车限量版的，厂家早就停产了，这油漆也是独一无二的，也停产了。”
她悄悄瞄了眼beta，又看了看陈岸芷，故作高冷模样：“我本来想问你要五十万，我哥好说歹说才给你降到三十万。他说你是个老实人，那二十万算他给你的补偿。所以你谢我哥去吧，钱也还给他，我可没他好说话。”
她指指陈岸芷，示意李汀兰直接找他去。
陈岸芷这才面色缓和了一些，不过依然优雅肃穆，拿着欠款单从容不迫，“beta，我只能帮你降这么多了，这车限量版的，刮出那么大痕迹算是报废了。三十万，其实已经少了很多。”
他又把李汀兰拉了过来，这次见beta不再反抗，干脆握着李汀兰的手，用他的拇指按下了指纹。
“panamera纪念版，已经停售停产了。我妹妹很喜欢这辆车，她想要你赔偿更多，但是因为我一早和你认识就劝了劝她。那二十万就当之前对你做那事的补偿，之后的三十万你照着我的脸还给我吧，免的你们见面她心里不舒服，还要跟你过意不去。”
陈岸芷扶着李汀兰的腰，握着他的手在桌边按指纹。
李汀兰一背冷汗，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这辈子玩完了，别说赚钱讨老婆了，这辈子连车子房子都买不起”。
他压根没注意到眼下是什么姿势，也压根没注意过这个氛围有多暧`昧怪异。
“哥，这，这......刚刚真是这个意思吗？刚才说的......”
“嗯？刚刚什么？”
“就是刚才，说要我卖，卖......”
李汀兰结结巴巴，刚刚惊讶之余还能咋咋呼呼说卖身卖肾，现在正儿八经的时候还真说不出卖身这话。
万一说了陈岸芷点头怎么办？或者万一说了受到嘲讽怎么办？
毕竟哪有癞蛤蟆主动问白天鹅，要不要自己卖个身还债的？
他羞耻的难以启齿，陈岸芷偏偏就是欺负他不好开口。
“beta，你可别乱想啊，我是正经人，做事走正规程序的。你是不是想到不好的地方去了，还是说想要投机取巧，用一些歪门邪道来还债？”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这就叫恶人先告状。
陈岸芷像温和古玉一样静默夺目，他先一步斥责了李汀兰脑海里的想法，接着反复强调自己是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