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甲兵,顾名思义,这些将士个个身着重甲,可最大程度的抵抗炮火的冲击力,将伤害减到最小。除此之外,重甲兵选用的是身强力壮、气力极大的武士,为的就是更好地将他们研制的秘密武器发挥到极致。
而他们所谓的秘密武器,则是一个形似铁瓦罐,但里面却塞满火药。
由人力投掷出,落地时外面的铁皮裂开,强大的热量足以支撑炸药爆炸。
而铁皮落地裂开,四处飞溅,也能达到二次伤害。
这种用人投掷出去的炸药,威力虽不如铁火炮来的猛烈,但胜在了灵活度高、效率高,无须来回塞换炸药,便能直接投射,缩短进攻时间,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也是如此,大奚遭此炮攻击,进攻速度明显减缓。
此刻北凌军再运来投石机,投放巨石。巨石虽不如火药,重伤对方是绰绰有余。
这场仗最后以双方平手而告一段落。
双方皆因此役伤亡惨重,便各自后退三十里,继而宋梁秋退居江陵,而额尔德退兵郢州,筹划下一次进攻。
十三日后,一封请表由江陵传到临安。
宋梁秋不敌北凌大军,求朝廷增兵。
大奚皇帝慕琮年幼,谈太后监国,丞相韩充辅佐。
明面上是辅佐,实际他韩才是在朝廷上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人。
如今朝中大将悉数派出,东有宋梁秋、狄英和江同宣对抗额尔德、南有廖煜祺和林康平与布吕格在林州交战,双方也是僵持不下,难分伯仲。
现在留在朝中的只有年轻小将陆风华和翟隶,他两人对前方战事十分关注,个个嚷嚷着要带兵支援。
不等皇帝和太后开口,韩充便立刻站出来训斥道:“两个小娃毛还没长齐就想着打仗,不自量力!”
陆风华直接回嘴道:“前方战事吃紧,朝中只有我和翟隶,不是我们领兵,还有谁能!”
“本官!”韩充回过头去看着那信口雌黄的小儿陆风华,满脸不屑道:“此次出征,由本官挂帅,你和那翟隶做我副将。”
“韩大人!”陆风华忍了老半天才没直呼他的名字,还算客气道:“朝中不可一日无相,您上前线,略有不妥吧。”
韩充转过头来,对着皇帝道:“妥不妥不是你说了算,那还得看陛下怎么说。”
韩充此话一出,年幼的皇帝立刻把头转向身后,眼神充满迷茫和恐惧,急切希望太后能拿个准主意。
谈太后徐徐道:“韩丞相出征,一路上风餐露宿,倒是会很辛苦。”
“微臣为了大奚,受点累不算什么。”韩充冲着谈太后笑道。
那个笑仿佛是在宣告谈太后,若是她不应允,后果她自负。
谈太后也明白韩充为何要亲自挂帅出征,为了大奚是假,怕新兴势力崛起,威胁到他的地位是真。
倘若陆风华和翟隶获功,朝廷自会褒奖他们。平民出身的翟隶倒还好,主要是陆风华,本就是将门之后,一旦立功,陆家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韩充岂会坐视不理?
谈太后思虑再三,最后还是代皇帝同意了韩充挂帅出征的要求。
夜幕降临,后宫一片寂静,死气沉沉的,已经没有昔日的热闹。
自从与北凌交战以来,为了省下钱来招兵买马、制造火器,银两一直由国库承担。
因为长年战乱,税收也时常收不上来,国库已经是入不敷出。因而谈太后只好遣退宫中伺候的宫女太监,省吃俭用来减少开支。
即便太后是带头省钱,但康王的生母陆太妃依旧过得奢靡,尤其是对待康王,基本上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绝不亏待孩子。
因为这个,身为皇帝的慕琮不止一次的跟太后置过气。
这天晚上,景知瑜趁夜入宫。他是外臣,不能正大光明地入宫,还是伪装成侍卫,悄悄地跟着夜间巡逻侍卫混入太后寝宫。
精美的朱漆雕花木门被推开,单手支撑着脑袋,靠在主位上闭目养神的谈太后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蹑手蹑脚进来的景知瑜。
“宫里面有陆太妃的眼线,哀家只能让你扮成侍卫混进来,委屈你了。”
景知瑜走进宫殿,单膝跪下来,边行礼边道:“草民见过太后,太后万安。”
“快些起来!”谈太后说罢递了个眼神给身边的嬷嬷。
嬷嬷立刻走下去将景知瑜扶了起来,之后便打开屋门到外面守着了。
“殿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有什么话,哀家就直说了。”
“娘娘但说无妨。”
“原本召你入宫见哀家,是想了解蜀地之乱。不过现在看来,蜀地的事还是得放一放,现在得把眼前的战事给平定了,再做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