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倒还好,直接呼呼大睡;这要是清醒了带着他上路,一路上这也挑毛病、那也挑毛病的,嘴上还叽叽喳喳个不停,可见他磨人的功夫有多深。
来的时候阿木尔几乎每天都把老巫医灌醉,之后将他绑在自己身上,骑着马带他走。
若是迁就他驾马车,估计没个大半年都入不了蜀。
等那日松吃好饭,阿木尔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
所谓交代,也就是告诉那日松,老巫医那个人有多磨人,让他没事别迁就他。
那日松出发之时已将近戌时。今晚的戌时与往常不同,街上不像往常那样冷清。今晚更是聚了不少人,都是奔着孙家傀儡戏去的。
之前因为灭门案,人心惶惶,夜晚的活动几乎全被取消。好多靠卖艺吃饭的人,被迫取消了晚上的表演。
尽管只是比往常挣得少些,但在利益的驱使下,他们还是偷偷地在晚上将傀儡戏给安排了起来。
这一下子晚上有了娱乐活动,孙家戏楼里是挤满了人。
景知瑜在当地人的一番指引下,赶在戏楼关门开戏之前,进了这孙家戏楼。
第十八章 鞋印
早些时候,景知瑜带着阿木尔弄下的鞋印找到了崔衡。
崔衡仅看了一眼,便将身边倒茶水的小厮的脚抬起来给景知瑜看。
那个鞋印与那小厮脚下的鞋底花纹大差不差。
“这是城东鞋坊做出来的鞋,样式单调,但质量好、耐穿耐磨,因此都是富家豪门的管家一同购买,买来给家中的小厮穿的。”
“那线索岂不是到这又断了?”景知瑜苦恼道。
“要不去鞋坊问一问。这鞋底花纹具体什么样的,只有鞋坊老板看得出来,说不定能缩小范围。”
景知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紧接着起身告辞道:“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慢着。”崔衡将景知瑜叫了回来,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景知瑜。
“之前帮你联系庭院的人,已经有了着落。你还记得拍卖会上的主持人吗?”
“有印象。”
“他叫阿肃,今晚约你在孙家戏楼见面天字一号包间见面,这个玉佩是信物,你先收好。”
景知瑜将玉佩别在腰间,随后对崔衡拜了一拜,道:“多谢崔老板,告辞。”
跑了趟鞋坊又吃了个晚饭,等景知瑜赶去孙家戏楼之后,刚好他们准备关门开戏。
若是大门一关,傀儡戏一开场,外面就不得放人进来。好在景知瑜赶来得及时,给门口守卫几两银子便被放进去了。
孙家戏楼的傀儡戏远近闻名,只要一开戏,便是场场人满为患。
尤其是晚上,之前被禁了夜生活,好不容易有了娱乐活动,这戏楼一楼的大厅已经站满了看戏的人。
因为一楼大厅免费供人观看,许多都是拖家带口来的,人又多又挤,景知瑜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挤上二楼。
二楼的包间是专门给有钱人安排的,人少清净不说,观感也更好,因此有钱人还是喜欢花大价钱定包间,这也是孙家戏楼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找到天字一号房门前,景知瑜将门推开,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观看席看戏。
是之前主持拍卖会的那个人。
景知瑜走上前去,坐到他身边,用余光不断往旁边瞟。
原本以为这次见面可以看清容貌,没想到这个阿肃还跟之前一样戴着个云纹面具,遮住了整张脸。
阿肃见身边有人,又一眼看到景知瑜腰间的玉佩,便开口道:“来的可是景老板?”
“正是。在下景知瑜,来自平江府。”
阿肃斜靠在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看着景知瑜道:“我调查过你的来历,不然也不会请你看傀儡戏。”
傀儡戏?傀儡……在暗示他是朝廷的一只提线木偶?
倒也不假,他是商人,并不是大官,靠着太后母族的这个身份才能勉强与朝廷搭上点关系。
但说白了,他就是太后身边的一只木偶,有再多的想法,最后也只能听从太后的安排。
也许是阿肃的一条腿压得久了不舒服,于是他换了一条腿继续翘着二郎腿。把另一条腿抬了起来的时候,他的鞋底正对着景知瑜。景知瑜一眼就看到了他鞋底的花纹。
之前他去鞋坊打探消息的时候,店家告诉他说,每个家族都找他们为他们的家丁或长工定制过鞋底花纹,也就是在原先花纹的基础上,加上他们家族特色。诸如梅花、竹子之类的。
由于不占主流,那些特殊花纹做得都很小,混在大花纹中很难察觉得到。
店老板仔细辨认过景知瑜手上的那个鞋印,最后认出这里面有云状的图案。
而云状图案是庭院家丁的标志,店老板前几日刚完成庭院订鞋的订单,确定就是庭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