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万盛茶楼的老板崔衡认出是醉人厢的姑娘。昨晚醉人厢跟万盛茶楼起了冲突,但后面云姬带人离开万盛茶楼后,又遭到了袭击,醉人厢全军覆没,云姬也下落不明。”
“听说醉人厢是徐昂名下的产业,徐昂遇刺与醉人厢遇袭,不会是一拨人吧?”阿木尔猜测道。
“那个崔衡也是这么觉得的。昨晚醉人厢闹事,就是以为徐昂遇刺是万盛茶楼干的,但后面才知道是误会一场。”
“对了,徐昂可有好转了?”
“我看要中午了,你这饭还没吃,我便没去府衙,直接去饭馆打包了点吃食。”
阿木尔梳洗完后,坐到桌边,看着桌上的几样菜式,不满道:“这饭菜不够吧?”
“这几个菜外加一盆饭,你我二人都吃不完,你还说不够?”那日松没好气道:“你睡糊涂了吧!”
“不是,还有景知瑜呢。”
“你那好哥哥一大早就出门了,应该是去了万盛茶楼。当时案发现场,他还跟崔衡在一起。等人散了之后,他便跟崔衡走了。”
“崔衡?他跟崔衡走了?”
“那不然呢!那崔衡挺热情的,说是要请景知瑜吃饭,看到我还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想别院里还有个人饿肚子,就没跟他们走。”
阿木尔拿着筷子,暗戳戳地捣着米饭,看着白花花的米饭发愣,似乎是在想什么心思。
“行了啊!”那日松将筷子从阿木尔手中抽走,恨铁不成钢道:“你之前那一副清心寡欲、生人勿进的样子都哪里去了?景知瑜就跟别人吃个饭,你怎么就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唉,你这脾气啊!”那日松无奈地摇摇头,“真应该给你打二两陈醋。”
阿木尔回过神来,一把将筷子从那日松手中夺了回来,“快吃饭吧,吃完饭先去府衙看看徐昂怎么样了!”
说罢便低头扒饭,对景知瑜道事只字不提。
蓉城南的柳荫街,景如其名,街道两岸种满了垂柳,微风拂来,沙沙作响,树影摇曳。
那是一家藏在巷子里的小饭馆,面积不大,但环境清新雅致,每张桌子上都摆有清新的茉莉。
他们家的茶水也是茉莉花茶,倒出茶壶的那一刹那,茶香四溢,花茶入喉,也唇齿留香。
“景老板,这家小饭馆是我开的,想吃什么随便点。”说罢,崔衡笑着将菜谱递给景知瑜。
景知瑜将菜谱推了回去,道:“崔老板看着点吧,我也不知道该点什么。”
“那我就代劳了。若是点得不合胃口,景老板随时告诉我,我让他们换菜。”
“崔老板有心了。”
随后崔衡叫来店小二,吩咐了几句后,那小二点头道:“好嘞,您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厨房吩咐师傅准备!”
店小二离开前,还贴心地将座位旁的珠帘给拉上,将此处与外面的嘈杂隔开,为崔衡和景知瑜创造了个私密环境。
景知瑜靠在椅子上,透过窗户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闹市。
尽管已经是中午,但街边还有买菜的菜农、卖胭脂水粉的商贩、甚至还有刚从学堂放学回家的学童。
闹而不乱、不偷不抢、与世无争,这样的日子,景知瑜脑海中幻想过无数遍。
他出生在战火纷飞的时候。后来好不容易安定了,景家又因为战乱,生意一落千丈。他母亲走得早,他从小便被父亲带着到各地做生意。
安定平稳的时候也就几年,安居乐业在他的心里始终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念想。
“景老板,这次约你单独出来,主要是有一事相求。”
景知瑜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开口道:“崔老板但说无妨。”
“我调查过你的背景。平江景氏,是当朝太后的母族。而你也凭借太后的关系,能接触到大奚朝廷。所以,我想自荐,投靠大奚。”
景知瑜撑着下巴,看着崔衡:“崔老板是想向大奚投诚?”
景知瑜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没错。万盛茶楼建立初始,就是一些江湖豪客聚在一起,大济苍生,而后不断壮大,发展成如今这个规模。虽然我们干过不少有违官府之事,但我们自诩问心无愧。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蜀地现在被北凌人掌控,我知道朝廷很想收回蜀地,而这也是万盛茶楼的愿望。”
“所以你是想等朝廷出兵,然后与朝廷里应外合?”
“未尝不可。”
景知瑜低下头,看着面前碧绿的茶水,思绪万千。
当初接下崔衡这桩买卖,是想借崔衡背后的势力搅乱蜀地,朝廷好借机收复。而崔衡会想朝廷投诚一事却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只不过……蜀地凭空出现了新的势力,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如若答应崔衡的要求贸然出兵,反而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