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我是好心办坏事了啊。”
孟钦最后还是把景知瑜请到屋中坐下。
屋门一关,彻底与外界隔绝。整个屋子是死一般的寂静。
看景知瑜情绪逐渐恢复平静,孟钦才开口道:“你还真是锲而不舍,放弃大好的生意不做,花一个多月的时间待在这。”
“自然是为了见到你。”景知瑜紧盯着孟钦,“我大概猜到了三清堂的堂主是你,我不仅需要证实,更需要跟你见上一面。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害死我父亲,我父亲当年如此信任你,你却害死了他,你欠我跟父亲一个交代!”
“哦?那我说清楚道明白了呢,杀人偿命,你是否也要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孟钦不徐不疾道。
“我……”
景知瑜看着曾经这个经常出入他家,把他当侄子疼的男人,终究是背叛了他的父亲,与景家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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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景涵行继任景家家主。那个时候,谈嫣被封为皇后,景涵行又是皇后生母的弟弟。借着这个关系,景家的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
景涵行为人很低调,一些出远门的生意他都会亲自参与,行经每个地方,也都会在当地做些善事。
而孟钦就是受到了景涵行的恩惠。
彼时孟钦是流落在延陵府街头的一个落魄书生。在遇到景涵行之前已经是许久未吃过东西。也就是景涵行的一饭之恩,让孟钦有了生的希望,之后便一直跟着景涵行在外做生意。
要说孟钦书读了多年没读出个成绩,这做生意倒一点就通。一番锻炼下来,倒成了景涵行的左膀右臂。
原来孟钦被景涵行收留,帮忙打理景家的商铺。可突然有段时间,孟钦失踪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孟钦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有些基业在身上的商人了。再次跟景涵行喝酒聊天的时候,孟钦道出了他失踪这么久的原因和这些年的经历。
“景大哥,我原本想着另辟蹊径做药材生意来扩大产业。就不辞而别跟异域商队去了趟桑南国,淘到了一味珍贵药材。此等药材珍贵异常,大奚也只有皇宫里才有。若是将此药材大量引进,定能大赚一笔。”
说罢,孟钦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用丝绸手绢包裹着的东西,双手递给了景涵行。
谁知景涵行打开手绢看清此物后,吓得直接将手绢给盖上,厉色急言,“你是疯了!此物乃御米,虽能入药,大剂量使用会使人上瘾,早就被朝廷禁止流通了。你现在又将此物带到大奚,是不要命了吗!”
“大哥切莫慌张!”孟钦抓住景涵行的胳膊,就像落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劲,生怕景涵行会离开。
“既然此物能入药,那就说明没有事。只要控制剂量就不会有事的。现在市面上的药材千篇一律,若是能走私御米,不免是个生财之路啊!”
“你既然都说是走私了,这种事是断不可做的。”
“景大哥!”孟钦苦口婆心地劝道:“这是大哥翻身的好机会啊!景家在当地虽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大哥就不想再跻身皇商之列吗?而且景知瑜这孩子从小就聪慧,将来也好为他跻身政界搭桥铺路啊!”
“我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阿瑜也是一样。我只想保景家安然无虞,其余的都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话已至此,孟钦失望地放开了景涵行。以他的人脉搞到御米是轻而易举,不过想要流入药材市场,还需景家这样的大家族帮忙。
之所以选择景涵行,也是孟钦担心找其他人帮忙,获利之后会反咬他一口。只有景涵行这种重情重义的人才好掌控。
之后景涵行再无多说,临走的时候,又交代了最后一句:“孟钦,你若还把我当大哥的话,就赶紧把这玩意销毁了,再也别打这歪主意;你若执迷不悟,也别怪我不尽兄弟情义了。”
景涵行这话非但没有点醒孟钦,反而让他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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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一直不愿和我合作,甚至还把我告上了府衙。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自然怀恨在心。”
“所以你与父亲翻脸,设计逼死了我父亲!”景知瑜“腾”地一声站起来怒吼道。
在了解到事情原委之前,他还一直幻想孟钦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与父亲的死是一场误会。
直到现在听孟钦亲口交代,他才意识到是自己自作多情。
“景知瑜,你继承你父亲衣钵,继续从商,就应该知道商无不奸,一切都以自己利益为重。而你父亲他太傻了,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获得更高的利润,我只是想让他明白而已。你跟你父亲一个样,这样不争不抢的性子,迟早要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