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梵一瞬慌神,但看林镜轮若无其事。
对方嚼了两下嘴里的鸡肉,委委屈屈地反馈,“好酸。”平平常常简简单单,完全不带丝毫暧昧。
郁梵只好摇摇头摒掉自己多余的想法。
恍惚听到对面说,“郁梵,你要不要尝尝我这个。”
他有些分神,脑子便懵懂。听到林镜轮叫他,郁梵浅浅抬了抬眼皮,看到对方也夹了一小块鸡肉在自己的料碟里沾了一下,还示意他张嘴,郁梵依言张嘴,还没反应过来,那块肉就在他的嘴里了。
林镜轮问,“喜欢这个味道吗?”
郁梵的心猛跳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脸可能红了……
对方能够淡定自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他很难不多想,这些动作行为在他的心中被赋予了太多情绪溢价……那是遗愿清单上的执念。
他不太自在地轻咳两声,连林镜轮问了什么都忘光了。
后面郁梵都有点精神恍惚,等林镜轮吃完,他赶紧起身收拾。
“我来洗碗。”他说。
等水槽的水流急剧地冲刷着双手,郁梵的心境才渐渐平复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忙完了郁梵懒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
林镜轮说,“我开一会儿电视可以吗?”
郁梵说,“当然,你随意,当成自己家就行。”
他反思难道自己对林镜轮还是太严厉了,对方来自己家好几回了,竟连看电视这种小事还要用这种小心翼翼的语气来征求自己的同意。
他忙往沙发边坐了坐,给林镜轮腾出空地。
林镜轮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拿着遥控器找节目。这个电视盒子在郁梵这里就是个摆设,他几乎没用过。林镜轮一通鼓捣,也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一个国际频道,听新闻,郁梵这才知道自己的电视盒子这么牛,有全球好多国家地区的频道。
郁梵抱着抱枕,听着新闻背景,整个人放松下来。昏昏欲睡。
他迷迷糊糊的,林镜轮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却没有爬上床的记忆。
难道是林镜轮……?
周六一早郁梵被电话铃声吵醒。
才九点,刘岩言美其名曰是叫早,实际是怕郁梵毁约。
郁梵望着天花板发呆。
听到电话那头突然问,“这几天那小子都在你家?”
“嗯……我这几天胃不舒服,他来帮我做饭的。”
郁梵不自觉地解释了一句,这三四天林镜轮每天都来他家做饭,说要帮他养养胃。
有一天还为他准备了第二天中午的便当。当郁梵拿着便当去茶水间用微波炉热的时候,遇到展晖,对方看着他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老大带、带饭了啊。”连王向荣都觉得稀奇。
刘岩言也稀奇地问,“你跟他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之前你不是还很烦他吗。”
郁梵想了想,“……之前有些误会。”
是啊,自己和林镜轮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郁梵骨子里不是一个热情的人,至今也没有几个人曾到过他家里吃饭。但与林镜轮的相处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变得亲近起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发觉是从林镜轮给他一种无害的、没有压力的气息之后。
对方淡然的,低姿态但不别扭纠结,偏偏还有偶尔的执拗和主动,恰好能在郁梵放松警惕时击中他所有的弱点。
郁梵的母亲强势,他的性格某方面更接近于父亲,郁梵一直觉得自己以后交往的对象一定不能像他母亲那样,再重复父母那一套的相处模式。
但他偏偏结识了陆莲台,这个比他母亲还更强势的恋人,被支配了近十年。
他到底没能逃脱宿命,用流行的话说没能避免原生家庭的投射……他到底延续重复着上一辈不堪的亲密关系。
……是以,当一个温和的无害的人接近时,郁梵下意识无法抗拒。
他有点头痛,但又觉得只是朋友的话也无所谓。
刘岩言问他,“约哪里啊?”
郁梵下意识想起林镜轮那天说C市好的话来,说了一句,“去山里找个茶室吧,喝喝茶陶冶一下。”
刘岩言嗤笑,“就知道你要附庸风雅。”但也没有拒绝。
随后刘岩言发来茶室的预约信息,他约了从下午二点开始,喝完茶,再去吃晚饭。
郁梵没有异议。
刚回完刘岩言的消息,他接到孟月梅的电话。
“中午约了孙姨家的二姑娘,你别忘了!”
郁梵懵了半天,他真忘了,他光记着周日回父母家对相亲完全没印象……还好和刘岩言约的时间错开了,不然又得放他鸽子。
约的十一点半,离郁梵住的地方还有点远。郁梵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