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闲撩起眼皮,冷淡看他:“聊公事。”
柳信笑了笑,他将手里的雨伞放在一旁,这才接过了江闲手里的文件。
“有笔吗?”
面前递过来了一只黑笔。
柳信接过,他从文件中翻出几页,在上面圈出来几处文字,然后又在旁边备注了几行小字。
“好了。”说完后,他把笔递还给江闲。
江闲问:“没了?”
柳信随意地“嗯”了一声,“没了。”
“慢走不送。”江闲没问柳信为什么这么快,只面无表情道。
“……”柳信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他似是而非的笑笑,拿过旁边的雨伞,问江闲:“这伞是你的吗?”
江闲冷淡否认:“不是。”
柳信不知信还是不信,他又放下伞,走到江闲跟前,抬眼看他:“对不起。”
江闲面色毫无动容,只冷淡问:“为什么要道歉?”
柳信沉默了一会儿,才答:“对不起,当初我不该不告而别,我欠你一个道歉。”
他不愿去回忆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也从未打听过江闲的情况,似乎是在刻意躲避着什么。唯独道歉,柳信不想逃避。就算江闲不需要,他也应该对曾经的江闲道歉,即使已经迟了,即使突然离开并非出于他的本心。
柳信想,已经过去了五年,江闲应该早就放下了吧。
果不其然,他的耳边传来江闲冰冷的声音:“我不需要。”
柳信闻言垂下眸,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你道歉而已。”
在柳信看不见的地方,江闲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注视着他敛下的眸子,一字一句道:
“没必要。”
“柳信,都过去了。”
第57章 裂痕
“柳信, 都过去了。”
纵使知道他会这么说,也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见的那一瞬间,柳信心头还是骤然一跳。
当初是他主动推开的江闲, 现在江闲不原谅他也无可厚非, 可不知道为什么,柳信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压下那丝异样, 仰起脸看江闲:“对, 都过去了。”
紧接着, 他指了指那份文件:“重点问题我都标出来了,你让沈束看看有没有疑问, 有的话再找时间沟通。应该没有别的事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后,他再没看江闲一眼,转身就离开, 临走时还贴心地阖上了会议室的门。
而那把伞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会议桌上, 没被他带走,像是被彻底遗忘了一样。
江闲走到那把伞旁边, 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它一眼, 旋即移开眼。
毕竟,五年前的他和这把伞并没什么不同, 都是那个人说丢就丢的物品而已。
*
半个月后,沈束终于从A市飞了回来。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要处理的项目, 所以他一回公司就得马不停蹄地处理, 忙得焦头烂额。
江闲拿过来的文件被压到了最下面, 所以直到几天之后沈束才看见那份策划案。他看了看柳信圈出来的那几个地方, 又自己琢磨了一番, 不得不承认还是柳信思考全面。
组织好措辞后,他找到了柳信的聊天框:【方案我已经看完了,你说的那几个点我也仔细考虑了,确实很有道理。我这边会根据你的建议重新修改,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再看一眼。】
柳信回得很快:【可以。】
沈束回了个表情包过去,聊天就此结束。
正在这时,他办公室的门开了,江闲走了进来。
沈束还没关掉聊天框,他闻声抬头,见走进来的人是江闲,立刻条件反射般竖起警戒线:“怎么,又要把难的活推给我?”
江闲往他桌子上扔了几份文件:“新的项目,你来做。”
沈束将手机放在一旁,拿起文件瞥了眼:“分公司的项目?那边不是有陈遇冬吗,给我干啥?”
“他忙不过来。”
一想起陈遇冬,沈束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那日酒吧时的场景,他有些尴尬,眉头也不自觉皱紧:“能不能换个人做?我……”
江闲冷淡瞥他:“能力不够?”
作为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打工人,沈束最忌讳别人说他能力不够,这跟说身为男人的他不行没什么区别。于是他立马反驳:“怎么可能?去就去!”
江闲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他的余光不经意地瞥到了沈束的手机页面,不难看出在他来之前沈束正在和别人聊天。江闲不欲多问,也没什么兴趣,交代完工作后就要走人。
“哦对了,等等。”沈束突然开口。
江闲闻言停住脚步,“还有事?”
沈束点了点头,他从桌子最上方找到一份文件,摊在江闲面前:“你觉得留青药业那个负责人怎么样?我刚刚看了看他指出来的地方,角度真的很刁钻。我当初让一部门的人审阅都没发现问题,他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