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演得太过真实,连云奈差点都以为自己成了负心薄辛之人。
解榆的眼泪都没挤出一滴,云奈便已败降,心说下一次绝不能再逗这人,否则最后被逗弄的人又成了自己。
云奈揪了揪她的脸,嗔道,“我说还不成么?”她的手往河对面一指,“你看,来了位贵客。”
那边背对着她们晒太阳的鹤竖起耳朵听她俩的对话,人还未老,牙都要酸掉好几个。
此时她两耳一动,听见贵客两字翘着的二郎腿晃得更欢了。
“贵客?”
云奈将来龙去脉详细一说,解榆若有所思,问道,“她没有对部落做些什么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鹤在那边一僵,这个什么首领知不知道她能听得见?
解榆自然知道,她就是说给她听的。
云奈摇摇头,“鹤那么高洁,不会对我们做些什么的。”
鹤心中满意,果然还是小祭司说话中听。
解榆惊愕,笑问,“是吗?刚一回来,就有人拉着我诉苦,说有位客人很能吃,快把部落的存粮吃完了。”
“没事的,”云奈安慰道,“我想鹤不是那种白吃白喝的人。虽然这段时间,请她帮忙教幼崽,她都是带着幼崽们到处玩闹,但我觉得她不会是这种人。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鹤冷哼一声,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两人什么想法,一唱一和地哄她玩呢,定是想从她身上捞点好处。
虽然云奈的话她十分赞同就是了。
云奈带着人过桥,往鹤那边走去。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鹤将眼闭上,二郎腿也不晃了。
“前辈,我是榆。”解榆一改之前的戏谑,脸上正经不少,恭恭敬敬地站在鹤的身边对她行礼。
等了有一会儿,鹤才睁开眼,见人规规矩矩地低着头,便肆无忌惮地观察。
半晌,鹤道,“起来吧。”
“原不知鹤首领与络老祭司相识,我们本该好好招待的。”
“刚刚不是嫌我吃的多吗?”鹤似笑非笑地扫了解榆一眼,“怎么现在改口啦?”
“当然不是,鹤首领不嫌弃我们的食物难吃,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算她识相。
“那你知道,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闻言,解榆单膝一跪,郑重道,“老师,请您教我。”
从云奈所告知她的,解榆大致可以推测出来,鹤或许是络给她找的老师。
络二十年前给她找到这位老师时,榆才呱呱坠地。
鹤侧头看向跪下的年轻人,坦然地受下这一跪。她是长者,跪一下她担当得起。
然而随之她缓缓起身,半避解榆,问道,“你叫我老师,你是我的什么人?”
“您教导我,我是您的学生。”
“老师和学生?”
“是。”
解榆聪明,鹤无可否认。
“你不是我的学生,我也不是你的老师。”鹤毫不客气地指正道,“你该明白,我只是教你。”
她不会给自己背上任何枷锁,否则想离开的时候,岂不是被束缚了。
就像当初她内心虽将络认定为好友,可两人分别时她也没有说出来,同样是这个原因。
一种关系,就意味着一种责任。
即使她有这个能力承担,她也不会随意答应。
“老师。”解榆又喊了一句。
“不要,不要。”鹤听到这个称呼,甚别扭。
见她如此,解榆索性不再坚持,站起身来,“好吧,既然前辈不愿,那我也没办法了。”
鹤松了口气,其实要是解榆一直求她,她好像也很难拒绝。老师这两个字,好像对她有莫名的诱惑力。
“那您在这里休息,我先下去处理别的事情。”
鹤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解榆恭谨弯身,带着云奈往回走。
望着解榆渐渐远去的身影,鹤犯了难,教学生,她什么经验也没有,该从何教起。
她干脆也不晒太阳了,四处晃悠。这几天在驻地,她大致有了点想法,还有榆在大集市那边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些。
少年人,气太盛。解榆所谋再怎么周密,也有这个问题。
离了鹤有一定的距离以后,云奈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
解榆见身边没人了,这才放肆贴近,“我可半点不伤心。”
云奈由她闹腾,边道,“还有沅,涬对她多许多关注,你可知道为什么?”
尽管涬极力掩藏自己的想法,云奈依然看得出来,涬眼中的不自觉的探究和好奇,是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