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后背的手骤然收紧,一下子掐住对方,留下好几个月牙凹坑。
“疼!”洛月卿当即喊道,往日都被钟觉予娇惯着,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对待。
眼周瞬间红起,眼尾处冒出水雾,片刻就凝聚成珠,顺着脸颊往下落。
“狗东西!”洛月卿疼得口不择言,也不管这人是皇帝还是其他。
曲起的腿被压住,试图推开的手被束住手腕,压在头顶。
“狗皇帝!”
“臭狗!”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一股脑地往外冒出。
幸好大梁早已取消辱骂皇帝就要被砍头的刑罚,否则洛月卿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够砍,不过就算取消了,如此过分也该受罚。
钟觉予逐渐往下,垂落的发丝跟着滑落,泛起一丝丝痒意。
“钟觉予你死定了!”
“钟大狗、唔……”洛月卿越喊越委屈,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惹到这祖宗。
直到这时,那人才起身,仍跪坐在洛月卿身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对方。
“都出印子了,”洛月卿垂眼一看,越发委屈,完全忘记了自己往日比这还过分,这点印子还没到她胡闹出来的零头。
另一人不像往日一般心疼,眼神晦涩深沉,幽幽说出一句:“朕就该命人建起一座金丝笼,将你关进去。”
省的旁人总是惦记。
洛月卿也没兴趣哄了,直接咬牙切齿回:“那我就先将你关狗笼子里去。”
钟觉予不气反笑,说:“洛月卿你是不是故意的?”
另一人即便疑惑却也不肯认输,声调不落,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朕就让你明白!”钟觉予立马回答,又一次俯身往下。
宽大灰影将身下人拢住,彻底包裹在其中。
屋外风雪越大,玻璃窗好像结成一层冰,完全瞧不清外头。
燃烧的炭盆摆在角落,将整个房间捂得发热,之前被捏皱的书,眼下被丢在地上,无人捡起。
“臭狗!臭狗!”那喊声一声比一声弱下来,逐渐掺杂了难言的喘息声。
“狗皇帝!”
若是不知情的人听见,还以为这大梁皇帝是怎样一个暴君,竟惹得皇后如此嫌恶。
可被骂的人却毫无反应,或者说有反应,但只表现动作上,而不是像洛月卿这样毫无作用的挣///扎。
而且十分好笑的是,骂狗的人却跪趴在床头,比另一人更像她口里所骂着的东西。
“钟觉予你给我等着!”
木床摇晃,发出咿呀咿呀的刺耳声音,那以床为支撑的腿脚也难免跟着发颤,连脚腕都泛起绯色。
钟觉予在这事上,一向不喜言语,只是掐着对方腰的手往后扯,不许洛月卿逃开,继而动作更快,水声在整个房间回响。
火星从烛芯中弹出,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
屋外的大雪已及膝盖,不知道明日要如何处理。
今夜格外漆黑,整个京城都被拢住,连微弱的光亮都不剩下几盏,大多数人都早早钻入被窝里睡下,试图快些熬过这个极其寒冷的冬天。
房间里的声音逐渐变得破碎,从刚开始的怒气冲冲到后头带着哭腔的哀求,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钟觉、予……”洛月卿试图往下跌又被接住,不肯让她躺下。
膝盖早已在磨红,别处也有凌乱的牙印、红痕。
“累,我累,”洛月卿试图偏头往后看,那一双小鹿眼被水雾覆住,雾蒙蒙一片。
没有丝毫停顿,底下的布料湿成一片。
她又哭嚎道:“辣!”
“你手、你手……”洛月卿哭得抽噎,好半天才冒出来:“辣。”
“你刚刚是不是碰到辣椒了?”
她含糊的字句实在难以听清,再加之前头一连串的骂声,钟觉予早已学会忽略,不曾停顿半点,最后只能看着洛月卿越哭越凶。
于是直至深夜,屋里才又传来对话声。
消了气的那人又变成卑微那位,一边帮人揉着腰腿,一边愧疚哄道:“许是我之前剥了虾……”
“滚,狗东西,”另一位眼睛红肿,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凭一口气在骂人,那声音也是极哑,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我都洗漱过一遍了,却不料还有辣味残留……”
“我才不听你接受!你以后别碰我!你这辈子都别碰我!”洛月卿气得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钟觉予不傻,自然不会当真,继续跪在对方身边,揉着对方的腰,又哄:“是我错了,我不该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