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她立马转身就跑,活像后面有人在追一样,跑得飞快。
而钟觉予则转身,一下子就有了正当理由,咳嗽两声就道:“你再不开门,这酥山就要化了。”
里头的人这才走过来,将合上的门又打开。
钟觉予不由挺直了脊背,端着木盘,重新踏进房间。
她边走边道:“天气确实热了,些,等会我让人搬两盆冰过来,睡前再让人搬走一盆,你身子骨弱,容易着凉。”
见洛月卿不理她,她又将木盘放到木塌上,提起另外的话题:“你之前在看什么?我书房里的话本少,改日、”
她停顿了下,人名到嘴边又换了个人:“叫阮鹤出门再给你寻些。”
洛月卿坐到木榻另一边,终于开口,回道:“是摆在殿下房间里头的书,殿下难道不知道?”
钟觉予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几日忙着谋划,直到现在才放下心来,故而脑子一片浑噩,根本想不出自己放了什么书在卧室。
“什么书?”
钟觉予有些疑惑,便起身走过去,还没有走到面前,就瞧见那个熟悉的书壳,已经遗忘的记忆瞬间涌来。
发丝下的耳垂瞬间红透。
而对面的那个人还在打趣,笑盈盈道:“原来殿下睡前就看这个,怪不得在我那儿睡不好,一定要回来看这些呢。”
那个尾音被刻意上挑加重,便显得十分怪异。
钟觉予登时转身,慌张解释道:“我没有!”
洛月卿用小勺舀起一点酥山,含在嘴里后才点头,很明显地敷衍了句:“是,你没有。”
钟觉予几步走到她面前,又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我哪有时间看这些啊。”
“哦?”洛月卿抬了抬眼,眸光微漾,搅动里头的水光,清妩感随之展现。
她轻笑道:“那殿下说一说是怎么想到用葡萄讨好人的?”
记忆瞬间涌上来,让人回想到那个临近下山的午后,屋外树影被风吹得摇晃,落下的日光照得绿叶透出翡翠一般的光泽。
穿着道袍的两人躲在书房里头,呼吸渐乱,晶莹的葡萄在唇齿间滚动,不知是谁轻咬下,便挤出甜腻的汁液,落在纠缠的舌尖。
钟觉予呼吸一顿,结结巴巴道:“我、我之前是看了些。”
她又赶紧解释道:“是我之前不懂,便让阮鹤寻了些画本……”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洛月卿点了点头,恍然道:“原来是殿下嫌我无趣了,怪不得刚刚要让阮鹤寻些话本来给我。”
明明就不是一件事,却被强行扯到一块。
钟觉予哭笑不得,求饶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怎么想?”洛月卿突然转身看她,抬起还穿着白袜的足抵在她小腿,点了点后才道:“那关于葡萄的画本后面还有什么?”
她眼尾带笑,似有春色停留,笑盈盈开口:“还有什么有趣的事?”
钟觉予无意识地咽了咽,视线也跟着飘忽。
她当然没有忘记,而刚刚才看过画本的洛月卿也不可能不知道,剩下的内容,葡萄又滚入别的地方……
抵在小腿上的足尖,一下又一下地点着小腿,许是不耐烦了,又往上攀,搁着单薄布料,勾起酥麻的痒。
“嗯?还有什么?我的殿下。”
耳垂的红往别处蔓延开,钟觉予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洛月卿便笑:“怎么?殿下方才还说要罚要骂都可以,现在就不算数了?”
长公主殿下一诺千金,怎么可能反悔,她强撑道:“现在没有葡萄。”
洛月卿挑了挑眉,故作可惜道:“没有葡萄啊,那……”
她偏头看向那酥山,又说:“这樱桃看起来也不错。”
足尖滑过已经僵硬的腿,勾起对方衣角。
洛月卿轻笑:“殿下要不要试一试?”
“再尝一尝着酥山,解一解身上的暑气,免得又睡得不安分。”
“你说是吗?殿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
长公主殿下一诺千金, 说出口的话自然不会反悔。
但是洛月卿的要求实在过分,于是在履行诺言时,便有点生涩卡顿。
不过还好, 洛小道士并不在意,甚至乐在其中, 故意作弄。
半褪的骑射服露出一侧肩颈, 昏黄的烛光落在上头, 被线条姣好的肩颈盛起,钟觉予偏过头, 散落的发丝, 掩住红透的耳垂。
洛月卿曲着一条腿, 半依着木榻中,侧身去看坐在塌边的她。
那盆酥山摆在中间,随着时间流逝, 寒气散去, 便开始有融化的趋势, 在瓷盘边缘凝出滴滴水珠。
金质小勺落下, 碰撞时发出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