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卿好奇心重,便想看看上头纹的是什么东西。
可钟觉予却阻拦,伸手捧住她脸颊,吻了上去。
难言的水啧声一下又一下的响起。
蜡烛弹出火星,累积的烛油越来越多,凝成一大片。
屋外的声音终于淡去,挂在树梢的叶子低垂,一副要落下的模样,远处的念经声也消失,只剩下微弱的虫鸣。
圆月从山峦之中钻出,露出一抹皎洁轮廓。
房间的窗户终于落下,紧紧合上,桌面的清酒再无人碰,只能立在那儿。
不知何时,小道长已被长公主殿下抱在怀中,仰着头,又一下没一下轻吻着。
那宽袍覆在两人身上,瞧不见里头如何,只能看见公主在轻拍对方的背,像是在哄着这个醉鬼。
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清晨的日光撒落房间内, 灰墙外的另一面热闹而嘈杂,道长们下了早课,齐刷刷往食堂走。
而灰墙内, 连窗户都是禁闭的,房间里只有缓而长的呼吸声, 矮桌上的酒仍未喝完, 剩下一半的酒液泛着淡香, 旁边的糕点已变得干硬。
再等片刻,被床帘遮挡的里头才发出声响, 先是压低的哼声, 忽而骤然停顿住。
钟觉予一下子睁开眼, 眼眸中的朦胧未消,便已多了一丝清醒,她低头看去, 怀里人依旧睡得香甜。
她稍缓了下, 昨晚的记忆便一股脑涌来。
若不是她确定自己酒量极好, 定然会觉得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都是醉后的幻梦。
不过, 很快就有别的东西提醒她, 这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事情,比如微肿、带着痛意的唇, 小道士又一次探进衣衫里的手。
这不知道这人到底有什么执念, 一晚上拽出去几次也寻回来, 无意识地发出呜咽声,好似谁亏待了她似的。
钟觉予无奈, 也懒得再将这人揪出来,将就着闭眼。
夏夜闷热, 又是两个人拥在一块,被褥都拉往下半截,贴在一块的地方都生薄汗,有些黏糊难捱。
钟觉予微微往后撤,试图扯出一丝缝隙。
可怀里人却无赖,好像潜意识里觉得对方会跑,钟觉予挪一点她就靠近一点,放在衣衫里的手更是收紧了些。
钟觉予小声地吸了口气,要不是确定这人还未醒,她都要怀疑洛月卿是故意的。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像之前那样,先将某只不安分的爪子扯出来,然后在慢慢远离。
于是她抬手拽住对方手腕,力度极轻,动作极缓慢,往日为提高刀法,专门去学习刀切豆腐花时,也不曾那么小心细致。
怀里人最可恶,无意识时的一个音节都能让钟觉予暂停许久,但她却依旧睡得香甜。
往日觉得白净的掌心,此刻却觉得异常粗糙,斑驳杂乱的掌纹滑过细腻肌理,泛起奇异的痒。
钟觉予只能强忍着,一点点往外提,因不是第一次的缘故,倒也还算熟练,眼见刚刚完成一半,才想松口气便看见这人眼帘颤动。
钟觉予身体一僵。
洛月卿伸出手,将她紧紧抱住,然后又极其自然地在她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说:“谨言你醒了?”
她声音朦胧而含糊,让人差点没听清是什么,想来还在半睡半醒,完全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全凭本能行事。
被环抱住腰,总比被捏着某些地方好。
钟觉予悄悄松了口气,便将对方反抱住,低声回应:“醒了。”
她的手在对方脊背上轻拍,轻轻柔柔地滑落往下,哄孩子一般。
这人起床气重,一时半会不能彻底醒来,就赖在长公主怀里,坦然地享受起对方的照顾。
透入窗户的日光落在地上,继而被拖得越来越长,映出四处飘忽飞舞的尘粒。
此刻哪怕放下了帘子,也遮不住强烈的光亮,这一方小空间陷入半明半暗的氛围里,让困意久久不散。
洛月卿缓了好一会,才再一次用力抱紧对方,重复问道:“你醒了?”
对方终于答应了声,洛月卿便长腿一抬往钟觉予身上一垮,如同树袋熊一样缠得更紧,又说:“怎么醒那么早?”
若是给玄妙观中的其他人听见,指不定有多少人骂她懒,大家都快吃完早饭了,这两人还赖在床上。
而钟觉予温声回道:“不早了。”
“困,”洛月卿便黏糊糊地抱怨。
钟觉予便问:“再睡一会?”
反正已向观长请示过,她两在这段时间都不需要上早课,所谓的教习也不过是敷衍,多睡一会儿也没事。
洛月卿回答地有些迟缓,半响才摇了摇脑袋,冒出一句起床。
可话虽是那么说,但起床的动作是一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