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又这样结束,不过两人都不觉得不自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想说了就不说。
踩在脚背上的足尖又开始胡闹,有意无意地挠抓她。
钟觉予觉得痒就微微躲开,然后再贴上去。
洛月卿没有半点自觉,反反复复继续。
被褥里的温度逐渐上升,暖洋洋的,比一个人好捱得多。
两人都有些困了,白日起得早,晚上又遭遇了那么一遭,能坚持那么久已算不错。
揽着洛月卿的手无意识收紧,将对方往自己怀里压,昏昏沉沉间,她又听见洛月卿问道:“谨言,你从小就那么厉害吗?”
钟觉予强撑着精神,勉强回答:“哪有人天生就什么都会,我只是比大多数人勤勉些。”
幼时被母后催促,她离世后就成了习惯。
洛月卿便又问:“那有人喜欢你吗?”
这个问题让钟觉予一怔,骤然睁开眼,彻底清醒起来,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问。”
“那你呢?”钟觉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压在小腹上的手已被捂得热乎,却没有人主动挪开,任由它放在那儿。
洛月卿便回想了下,然后肯定道:“有。”
洛月卿相貌又不差,又没世家小姐的疏离冷淡,或是自觉骄矜,追求者自然不少。
“道观里有吗?”钟觉予抿了抿唇角,莫名有些不悦。
“有吧,我记得之前有几个道长,不过我都避开了。”
她上山的理由本就难言,观长和洛家家主都嘱咐她尽量不要出门,更别说与人交流了,不然原身也不会闷到跑去缅桂林中饮酒。
钟觉予面色稍缓,只说:“玄妙观收徒还是宽松了些。”
埋在她怀里的人又问:“你呢?应该有很多人倾慕殿下吧。”
钟觉予还未答话,又听见她继续说:“里头有没有女儿家?”
这话有点突然,钟觉予停顿了下才回:“有。”
她稍稍低头,杂乱的发丝扫过薄唇,发丝间带着淡淡檀香。
“怎么了?”
洛月卿往她怀里缩了缩,又闷闷道:“那你怎么看?”
她骨架纤细,肌理细嫩而软,被被褥捂热后,就和一团软绵绵的云似的,不仅不觉得硌人,反倒莫名的舒适,比所谓的抱枕都要舒服。
钟觉予配合地挪了挪身子,以便她靠得更舒服,然后才说:“你想我怎么看?”
皇宫寂寥,多有宫女妃子互相陪伴、聊以慰藉,她幼时就撞见过几次,只是当时年纪小,懵懂而不知,却敏锐地没有告诉任何人,而后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的丰富,才慢慢理解。
洛月卿含糊地答应了声,却没有再说下去。
钟觉予等了会,才发觉这人已经睡着,她有些无奈,又想着今日的小道长确实累得不轻,便只能暂时搁置。
屋外夜风吹响,卷起一地的落叶,再往山峦边缘看,已能依稀瞧见轮廓,黑夜开始淡去。
房间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不像之前一样黑漆漆一片。
只见原本闭着眼的钟觉予,突然睁开眼,然后掩在发丝下的耳垂突然红成一片。
她低头望去,原本覆在小腹上的手不知何时往上,攀住柔软起伏。
“色胚……”有人羞恼,低声斥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当和谈的消息传来, 已是七天之后。
钟觉予有心遮掩,观长自然配合,那晚的事情就这样被抹去, 不过两日,钟觉予就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迫不及待的急切模样, 让失去暖炉的洛月卿不禁怀疑自己, 是不是睡相太过难看。
但唯一的知情人——钟觉予回答含糊,有时洛月卿问急了, 她就乱扯出个理由往外跑, 一句话都不肯说。
只能任由洛月卿猜来猜去, 闷闷失了几天的眠。
但再纠结也无用,不如老老实实上课,自从观长答应由洛月卿替钟觉予讲解道法后, 两人就连白天都要时时刻刻粘在一起。
看得时常来守着的阮鹤、李时归牙直酸。
不过, 难得的平静不曾维持多久, 阮鹤站在钟觉予旁边, 再一次重复了遍:“太子殿下已将豫州、兖州还给东楚了。”
钟觉予坐在书阁之中, 垂眼不语。
就连一向爱闹的李时归都站在那儿。
想过太子平庸, 但没想到他能无能至此。
这次战役,本就是东楚无故起兵, 将梁国派去守城的老将斩杀于刀下, 惹得天下惊颤, 那会京中人心惶惶,街头巷尾都在传东楚要一鼓作气打到京城, 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