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把脸。”
包厢门被关上,焦景予望着残缺的红绿灯光晃过角落。旁边的人群在欢呼雀跃,而他心里像是藏了一瓶爆炸汽水,正在往外冒着气。
焦景予趁着众人注意力转移,把手抬起来悄悄凑到鼻尖——刚刚残留的味道还在,还有他脸上的温度…
嘣——
汽水爆炸了,浇灌他整颗心脏。
想也不想,直接抓起外套往门外走,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拽进怀里或者抓住直接表白。
或许是那杯饮料酒挥发出了胆子,他大步经过走廊,嘈杂的声音被他甩到身后,一路走向卫生间。
池毅整张脸布满水渍,正拿着卫生纸擦。
听到声音后转过头:“焦景予?”
池毅洗了把脸好多了,但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声音闷了吧唧,跟开瓶器划过瓶子一样。
焦景予察觉不对劲,按下心里的邪恶念头走上前摸他额头,“有点热。”
“…就是在外面吹了点冷风,”池毅把纸团丢进垃圾桶,“一会就好了。”
一只手把他拽住,而后肩膀上搭了一件厚外套,黑色的棒球服。
很暖和,也很好闻,导致池毅贪婪的吸了两下。
“穿上吧,这个季节最容易感冒。”
“哦好。”
两人并肩走出卫生间,焦景予又把他拉住。
“怎么了?”
“你等我一下。”
五分钟后,焦景予手上拿着一盒三九端着一杯温水过来。恰巧看见了坐在两个包厢衔接椅上休憩的池毅。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衔接椅刚好能坐下两个人,焦景予没有坐他旁边,而是把东西放在一边,蹲在他面前。
“池毅。”
对面的人呼吸均匀,没有任何回应,估计睡过去了。
焦景予轻轻吐出一口气,将手肘垫在膝盖上,撑着下巴静静地看了会面前的人。
“刘海长了。”
“长高了。”
“瘦了。”
他轻生嘀咕,好在走廊放的音乐声能够淹没,但他依旧有所忌惮,将那句深藏心底的话再次埋在深处,转化为伸出手抚摸对方的脸。
轻柔又小心,如触碰珍宝。
“池毅,”他站起身将手覆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两下,“醒醒,喝药。”
刚刚还沉浸在自己梦里的池毅一下子睁开眼,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疲重不堪,感觉眼皮格外沉。
“…你去哪了?”
对方的声音已经没法听了。焦景予没回答,把药倒进水里晃了晃,递给他:“温度正好。”
“你去买药了?”池毅最讨厌的就是喝药。
无论胶囊还是粉末或者是液体,只要跟药挂钩的东西,他一律拒绝!
于是皱紧眉头,浑身细胞写着抗拒:“我觉得我应该好了。”
“你自己听听你的声音。”
“呃…我觉得…”
焦景予打断他:“不喝我不理你。”
好幼稚,但是对池毅很管用。
池毅一抬头,他的好同桌正一脸冷漠的看着他。再加上对方拿着难喝的药,瞬间有一种强大的气场把他淹没。
难以下咽,果然药还是难以下咽。池毅心想,我可不是怕焦景予不理我,我是怕药被浪费了。
“还回去玩吗?”
池毅摇摇头,起身活动了两下胳膊:“我不去了。”
说罢把自己外面搭着的棒球服还给对方:“我回家,拜拜。”
刚没走两步,身后伸出一只手臂又拉住了他的胳膊。
池毅只好被迫再次停下脚步。
“我送你回家。”
“你不继续玩?”
“不了,没什么意思。”焦景予看了他两秒,任性地将外套套在他身上,把拉链拉到顶端。
“…我说大哥,你怕不是偶像剧看多了吧?我又不是失温。”
“穿上,不然——”
没等他开口,池毅就知道后续的话是什么,立马乖乖束手就擒,非常顺滑的把两条胳膊从袖口穿了过去。
池毅眨眨眼:“我穿上了。”
这个举动让他整个人变的柔软,平日里的嚣张气焰都不见了。
“等我两分钟。”
“好。”
池毅重新坐回那个位子上,将这件棒球服捂紧,随后放松地靠在墙上。
这件外套皮子部分有点掉了,甚至连有涂鸦的几个字母也翘起了皮。
以前池毅对这种战损的衣服是一眼都不看,直接丢进垃圾桶的。可现在衣服换了个主人,他却看的越发顺眼。
早知道送他一套套装了。
下一秒手比脑子快的拿出了手机,并将地址改到了学校,直接点开常购的品牌店里刷刷刷买了两套衣服和两双球鞋。
一人一套,刚刚好。
下单成功的页面刚刷出来,突然发顶多了一只手摁着。
“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