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越听她的话越觉得味儿不对。
“给我庆生是其次，你应该是想提醒我吧。他们邀请我去的不是普通宴会，而是哪个老不死的寿宴是么？”陈辰试探着问。
周月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当然庆生是主要，提醒是顺带。不然我犯得着为了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专门去学厨艺吗？”
陈辰点头：“也是。那是我误会了。”
周月纹轻哼一声：“笨死了。”
“那这个老不死的是谁？”
“一般人当然犯不着专门给你下这个套。”
“是你的祖父或者祖母？”
想想也就只有百年来一直独占鳌头稳坐首富的周家能在这个圈子里有这种地位。
“方向对了，不过辈分错了。是我的太祖母，周芳。”
“……太祖母，那得多大年龄了。”
“一百零六岁高龄。所以你也没说错，确实是个老不死的。”
陈辰震惊：“人真的能活到那么老吗？”
如果她没记错，十八街区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不到六十岁。
这还没算那些流浪街头没有身份的黑户，流浪者的平均寿命就更低了。大部分人都是在四五十岁这个年龄段被辞退，靠微薄的政/.府补助金勉强生存，在巨大的生活压力下身体状况日益愈下，很少有人能挺到六十岁。
周月纹眨眼：“家庭医生给周芳预估的寿命还有至少三十年。而且富人圈子里只有想死或找死的人会真正迎来死亡。”
“这是什么意思？”
“急冻技术可以把人的身体完好保存起来，让细胞的状态停留在急冻之前。也就是说就算周芳的预估寿命只剩下一天，她也可以立刻接受急冻，直到医疗技术更一步突破时再进行复苏。不过一次急冻的耗资至少需要五亿启元星币，复苏同样需要五亿启元星币，一般的小世家没有资金购买太多的急冻位置。技术上市已经二十余年，目前已经躺在急冻舱里等待复苏的人也就三十几个。”
陈辰哑然，一时无言。
周月纹所说的这些信息她根本一无所知，或者说是根本无从得知。
有一道名为阶级的通天壁垒矗立在了陈辰的面前，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渺小又尴尬的笑话，就像华晓廷在抽屉里摆上的那管营养液一样。
陈辰深吸一口气：“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周月纹轻哼一声，面色不爽：“刚才吃我的肉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客气。”
陈辰有点尴尬，她轻咳一声，眼眸一转，话锋一转：“接下来我要说一系列猜测，如果你认为我的猜测有错，你就说出来，省得我一个人表演小丑。”
周月纹没有拒绝，想了想说道：“那我也不能无限坐在着回应你的瞎猜。这样吧，给你三个猜测机会。你想好了要猜什么再说出来。如果猜对，我就喝一口酒。如果错，就直接结束这次谈话。”
“好。”陈辰爽快应下。
她坐正身体，想了想，问出了第一个猜测：“你，其实一直在帮我……”
周月纹晃动酒杯的手一顿。
陈辰心神一晃，接着往下说：“你进研究所其实最大的目的是救我和伊瞬，保我们不死，所谓的想要活性药剂对你来说其实只是无足轻重的幌子。你其实完全有实力一个人离开，甚至也有实力带着我们早早一起离开。但你之所以没有那么做，是因为你知道研究所的2073项目的本质，你知道洛九天会活。你需要洛九天活着，并且需要我和伊瞬都活着，同时我们三人不能有任意一人落进机械生命手中。”
周月纹拿起红酒，沉默地抿了一口。
果然全都猜对了。
陈辰整理着脑海里的思路，开始提出第二个更大胆的猜测：“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军方，零墟，金市，研究所，甚至是机械生命会发起战争，你清楚知道每个势力的一举一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推波助澜。在这一切的背后，你的目的其实也是集齐所有的神石，只不过你推动着别人争抢而不是自己去拿，你想做最后出手的猎人，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周月纹的眼眸一掀，一道有些犀利的目光向陈辰看过来。
“拿到所有神石，融合成神，把零墟彻底干掉，建立新的世界。”
陈辰说着说着，发现周月纹眼神里的凌厉似乎骤然少了很多，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猜错了。
周月纹拿起酒杯，仰着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谁告诉你七颗石头融合就会成神的？那个老头子的鬼话你也信。”
陈辰托着腮，蹙眉：“这样吗。我对神石又不了解，猜错也没办法。但我真的以为你心思这么缜密，能力又这么强的人一定是想做大事的。既然不是建造新世界，难不成你是想要成神之后直接毁灭世界？也不对，那样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你明明有机会把时间神石直接握在手里，还是给我吸收了。难不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