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头顶才传来一阵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撕成两半的剧痛，痛得她必须伸手抱住头部，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天灵盖其实还完好。
而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的不止陈辰，还有对她砸下重锤的人。
外甲头盔的笼罩下，那人的头颅微微倾斜，似乎是在打量瘫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陈辰。
那人疑惑地举起自己的沙锤看了一眼，又看向陈辰。
剧痛之下，陈辰残存的警觉告诉她，对方又要动手了。
她往侧面一个前滚翻躲开一记重锤，同时将距离拉得离伊瞬更远了一些。
而这次对方并非简单挥动锤子，而是操纵着陈辰身周围的沙土飞起，凝聚成一个用沙困住的囚牢，把陈辰给牢牢裹在其中。
陈辰胸口被沙勒紧，呼吸困难，手脚也被紧紧束缚着，动弹不得。
她看着眼前一步步拿着沙锤向她走进的敌人，从没有一刻感觉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她甚至想，如果她真的没有任何能力，只是个普通人的话，这一锤子挨得大约会很坦然，也很安详。
但偏偏不是，她也是异能者，只不过吸收了个全天下最无敌，同时也最废物的能力。
看着那对着自己的脑袋再次砸下的重锤，陈辰闭上眼，全身都因为极度的恐惧与绝望不住颤抖起来。
意识抽离，又再次回来。
灵魂都要裂成两半的痛撕扯着她的大脑，让她即使睁开眼，也根本看不到真实的世界，而是看到满眼的猩红，扭曲与混沌。
敌人显然没有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细沙凝成的锤子消散，转而凝成了一把阔剑。
阔剑在空中转了个角度，狠狠捅进她的腹部。
陈辰感觉自己又变了，从一左一右的两半被再次分隔，变成了一上一下两半。
她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她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胸口被刺穿的瞬间，陈辰感觉视野一阵模糊。
隐约间，她听见脑海里又响起了那个声音。
是个女声，并不陌生，她似乎就在不久前刚听到过。
【很痛吧？】
陈辰想起来了。
是那时在电梯里，和另外一道声音吵架的声音。
但这一次，另外一道声音并没有出现。
【放弃没有意义的挣扎吧。别再犯傻了。肮脏卑劣的人类永远不会迎来美好的未来！】
【零墟背弃了人类。荣光抛弃了人类。人类再没有救世主了！等着被机械的浪潮狠狠践踏吧！哈哈哈哈！】
那人尖笑的声音听得陈辰头痛欲裂。
但也是在这时，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本以为，这两道声音都是自己的大脑在弥留之际产生的幻觉。
两个声音应该都是她自己，一个是她的求生意志，另一个是她想要自我放弃的堕落意志。
可如果都是她的幻想，她怎么会幻想出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荣光……”
陈辰低喃出这个词的瞬间，整个人像是刚被捞上岸的溺水者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她发现自己的眼睛里又看到了实景，她人还是在那片带给她无尽痛苦的平原上，头顶是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可她已经不是被那名敌人按在沙子里虐杀，而是躺在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她看向那张记忆中无比遥远的俊容。
“阿辰……”
李浩淼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眼神里写满担忧。
陈辰却只感觉到一阵阵天旋地转，脑海里始终萦绕着那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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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风暴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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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清甜的液体涌入唇齿间，陈辰感觉自己像是一块被打碎拼图，身上的每根神经就像是拼图碎片，被人硬生生地一点点拼凑起来。
视线再次清晰，这次她的神志完全清醒，看清了李浩淼盔甲上滴落的鲜血，也看到了他手里的空试管。
李浩淼注视着陈辰，目光中有自责也有心疼，正想说什么，突然间，对视着的两人同时在彼此脸上看到骤变的神色。
“小心！”
陈辰话音未落时，李浩淼腰间的长剑已然嗡鸣出鞘，拦腰斩断敌人掷来的电光标枪，半空中淡蓝的水光与蓝紫色的电光相撞，碰出一阵让人天灵盖发麻的噼里啪啦声。
李浩淼一把拉下头盔，提剑就迎上那名投掷标枪的电系异能者。
陈辰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环顾四周。
没看到铁衣队的影子，来的只有李浩淼一个人，他的摩托歪歪躺在旁边的泥地上，显然是被主人甩飞出去的。
伊瞬躺倒在一边，看样子已经陷入沉睡，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但有于天鉴和洛九天两人在旁边守着，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