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撒谎。宝贝明明都知道我瞒着的是什么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陆临散说着似乎又有些生气了，也不标记了，用拇指按上柏沂的唇，垂眸温声威胁：“不是不喜欢被封住嘴巴吗？”
柏沂伸手按住陆临散的手，犹豫片刻后亲吻了一下陆临散的指尖。陆临散反过来握住柏沂的手：“……宝贝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没什么。‘我’以前没做过这种事吗？”
果然，陆临散会感觉到怪异。
柏沂想做一些平时自己不会做，至少在现在这种氛围下不会做的事，次数多了，或许陆临散就会逐渐意识到这是现实了。
“宝贝倒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事，只是时间对不上……”陆临散缓缓摩挲着柏沂的手指，“看样子是差不多要开始变化了？”
“时间对不上？”
“按理说还没到这个阶段，而且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继续推进下去的样子。”
听起来像是陆临散知道关系更亲密后会是什么样似的，又和前男友的记忆混淆了吗？
“你不希望我这么做吗？”
“类似的问题你刚刚已经问过了，不过我不介意再回答多几次：谈不上喜不喜欢希不希望。”
“也就是无所谓？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拦着我？”
“不。”陆临散摇摇头，手指再次滑回到柏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没长腺体的软肉，“是既喜欢又不喜欢，而且很难说哪边占比更高。”
“……”
“这次宝贝的花招倒是有些特别……不过也好，至少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耍花招’呢？”
“我不知道。”陆临散回答得意外地干脆，“或许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者只是因为噩梦总是会和我的期待背道而驰？
“你刚刚不是说喜欢吗？怎么又背道而驰了？”
“因为这里结束后我最终还是要回到现实当中，注定只是镜花水月罢了。”看起来完全沉溺在妄想中的陆临散很平静地说着，“可不能让宝贝的好意白费。”
看来陆临散虽然不喜欢提及这个世界是梦之类的话题，一副很排斥的样子，不过他说到底还是知道不能沉溺其中的……
“‘我’做过什么吗？”
“嗯。”陆临散收起手，轻叹了一声，“宝贝明明自己情况都不太妙了，却还是关心我呢，就像现在这样。……真叫人苦恼啊，明明不需要的。”
“……”
“怎么了？”
“你……”柏沂迟疑片刻，轻声说，“是在补偿吗？”
柏沂一开始就觉得陆临散的过度善待和不求回报很奇怪了，尤其是久别重逢后高德突兀的好感。现在柏沂明白了，在陆临散眼中有些事情是他默认的前提，而柏沂根本不知道，所以才会觉得搞不懂他。
“确实有几分补偿的意味。不过，更多地只是单纯地想要对你好而已。我说过很多次了。”
“提出分手后的事姑且不论，在那件事之前，我不觉得你有哪里对不起我的。”
“你明明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我会知道？”
“宝贝都说了，这一切只是妄想。”陆临散自嘲地笑笑，“既然是我的妄想，本质上不就是我在自言自语吗？都已经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也知道你离开了这样的核心了，还说不知道那些显而易见的东西……宝贝还是不擅长撒谎呢。”
看样子陆临散觉得梦境已经过了双方若无其事的那个节点了吗？
柏沂没办法真的去做问陆临散“自己”是怎么去世这么残忍的事，逼迫明显没走出来的陆临散回忆，可如果不问又根本无从得知——而且归根结底在戳破这个世界是妄想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撕开了陆临散的伤口了。
……抱歉。无论如何，这么拖下去也不会变得更好，所以……抱歉。
“你觉得你错在哪里？”柏沂追问了下去。
“从头到尾。”
……全盘否定？真的假的？
这出乎柏沂的预料了，陆临散看起来可不像是会这么否定自己的人。
“很意外吗？不过事先声明，这可不代表我会会放你逃走。……至少在这里不会。”
“能具体说说吗？”
“……”
陆临散看了一眼药瓶似乎是想要一点比较针对本能的镇定剂，不过因为柏沂最后只是瞥了一眼就收了回来，用温和平静的语气叙述：“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和宝贝说这些。之前见宝贝，宝贝都不会问这种问题，因为我不想让宝贝问……”
“所以还是不想回答吗？”
“当然不是。”
陆临散看向窗外，柏沂顺着他的视线，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高远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