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暮走到宁培言身前时,才发现对方怀里居然还抱着她的睡袍,小心翼翼的,像对待什么珍宝。
他也是前两天才得知哥哥出院的,他本来想见一见哥哥,奈何对方始终不回他的简讯。
宁培言本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听见楼下动静时,本以为是自己买的睡衣到了,可很快就发觉不对。
一抹米色衣角在楼梯拐角若隐若现。
男人穿着最寻常的家居服,背对身蜷缩在沙发一角,周身被金色的暖阳覆盖,一旁还有晾晒的睡衣,场景看起来静谧又温馨。
当然,这种见不得人的想法只在宁培言心间升起一瞬,又被他强行压下。
邢暮蹙起眉,连莱格都认识对方,她却对此毫无印象。
“暮姐姐。”宁司安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精致小脸,湿润眼眸微微泛红,他吸了吸鼻子,在邢暮看来时又偏过头去。
“我哥哥他、他以前生过一场病。”
邢暮没搞懂他莫名其妙的失落又是哪来的,但想到孕夫的情绪就是敏感多变,她体谅的点点头,“好,这个你要是喜欢就自己留着吧。”
邢暮不知道对面人在想什么,她扫了一眼菜单,脑中莫名想起那个男人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吃没吃饭。
正当宁司安拿起终端欲联系哥哥时,邢暮又出声道:“你想看他的话可以来我家。”
宁家家主虽不重视这个很大可能分化成Omega的男孩,却也没不堪到随意决定孩子命运的地步,她询问了宁培言的意见,得到结果后便婉拒了这件事。
宁司安收回思绪,他对邢暮道:“其实我哥哥他小时候长得很漂亮,比我好看很多,出事后他就不太爱说话了,在家养了好几年的病。”
只是当邢暮回身时,却瞥见宁培言的指尖动了动,她步伐一顿,将一旁被阳光晒的暖烘烘的毯子拿来。
他和暮姐姐也早就没可能了。
再多的莱格也不知道了,毕竟他小时候还在为了有口饭吃在垃圾街挣扎。
邢暮本以为是宁培言叫的外送,打开门才发现来人是莱格。
他眨了眨眸子,看着俯身近在咫尺的邢暮,这才蓦地回过神,耳尖飞速泛红。
当收拾到桌上散乱的半盒烟时,宁培言指尖一顿,沉默着将烟盒收起。
然后哥哥垂下头,和他道歉后挡着脸回到了房间内,从此带上遮脸的面具,再不愿意迈出房间。
可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阻止邢暮离开,只能点点头,说自己会在家里等待。
宁司安啊了一声,惊讶看向对方,他哥哥已经离开中央星了吗?怎么会这么快,都没有告诉他。
宁培言见邢暮奇怪的看了自己一眼,还以为是对方嫌弃自己穿过睡袍。也是,毕竟昨晚借睡袍的时候,他忘了问对方需不需要还。
在那些盛大的家族聚会里,莱格经常去外围捡些能卖星币的废品,也正因如此,他才和宁培言有几面之缘。
一股莫名的情绪划过心底,邢暮蹙了蹙眉头,“还记得是几岁发生的事吗?因为什么?”
男人起身打开窗户,在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后才将这股呕吐欲压下去。
楼下有邢暮和陌生男声交谈的声音。
高阶alpha天生便会吸引Omega,这是天赋与本能。
莱格离开后,女人并没有回到别墅,而是开车离开这片区域。
宁司安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我哥哥十四五岁吧。”
邢暮不太理解的看着他,每个学过烘焙课的Omega都会做饼干,这有什么可说的。
她之前遇到的Omega,哪个不是娇贵到要别人伺候的。
宁培言一向不喜欢烟的味道,譬如现在,对正常人来说几乎淡到可以忽略的烟草味钻进鼻腔,仅仅是一瞬间,他胃里便升起一股反胃感。
“暮姐姐,我哥哥他还好吗?”宁司安看向对方,语气担忧,“这几天他没有回我简讯,我很担心他。”
宁司安喝了口凉水,压下这种悸动感,蹙起眉头,他不应该产生这种感情,因为哥哥已经怀了暮姐姐的孩子。
莱格注意到玄关处多出的鞋子和衣物,他下意识扫了眼,在没发现那个男人身影后才开口,“我来送文件。”
他的唇颤抖着,喉结不自觉滚动。
宁培言最终还是将烟盒摆放好。
出于亲情的私心,宁司安没有将当年在门口偷听的内容告诉邢暮。
宁培言悄悄放下心,紧接着便听邢暮说有事出去一趟,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他因为自己而死,邢暮一直于心有愧。
“宁培言?”邢暮察觉出不对劲,蹙起眉问,“你怎么了?”
宁培言瞪大双眸,看着邢暮俯身替他盖好毯子,没等他做出反应,女人垂下的发扫在他耳畔,轻微痒意令他僵住身子不敢乱动,唇角又偷偷抿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