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川悠叹了口气，侧身让路，“你们大早上来是有什么事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们打了啊。”Leo痛心疾首，“打了四五个，你全是关机。Charles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又胃疼的晕过去，才非拉着我过来看看的。”
浅川悠看了一眼接过早餐袋子，开始在客厅摆放餐具的Charles，动了动唇，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反锁上门。
过了十分钟，房门再次被打开时，正在低头喝粥的Leo抬眼一看就瞪大眼，“你这战斗速度也太快了。你们女人不都是化妆半小时，出门一小时吗？”
浅川悠哭笑不得，“说明你的样本数量还不够多。”
Charles把买的三明治递给她，说道，“待会十一点，我会带你去见K。”
浅川悠正咬着三明治的动作一顿，几秒后嗯了一声。
K，是Charles这次合作的对象，也是这次药品交易的卖主。也是这个K，要求把交易地点定在东京。
Charles似乎对K很在意，又似乎很厌恶他。这种矛盾的情绪一直互相碰撞，融合，甚至在某些时候会左右他的决定。浅川悠能明白Charles矛盾的点，但很可惜的是，他是个商人。
商人的心，握不住，也拿不稳。
浅川悠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跟着两个人出了门。
2
K是个身高一米九，体型清瘦的中年男人，目测能有四十岁左右，总带着一副黑色墨镜。他不说话静静地打量着你的时候，你会控制不住地冒冷汗。K不多话，也不凶，可以说是相当温柔的中年男人，然而他给人的感觉却和他温和的性格完全相反。
K有个两个保镖，大概一米八五左右，一胖一瘦，都带着一顶黑帽子和黑墨镜，看不清脸。
浅川悠坐在Charles左侧，他右侧是Leo。
Leo除了是酒吧的老板，还是Charles的私人助理。
“这位是？”K瞟了她一眼，眉一挑，似乎来了兴致。
浅川悠沉默，就见一旁的Charles笑道，“我的女伴，你叫她Yuki就好。”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带女人来这里。”K盯着她看了几秒，笑了笑，语气很温和，“但我的谈判桌从来不让女人参与。你知道的。”
“而且，你这位女伴似乎是位记者。”
浅川悠笑了笑，刚要说什么，右手忽然被人握住。她一怔，Charles捏了捏她的手心，似乎在安抚她，接着又对餐桌对面的男人道，“她这次会陪着我一起去东京。K，没什么是她不可以知道的。”
K耸肩，似乎很无所谓，“行，那为了表示诚意，先自饮三杯总可以？”
中年男人下巴点了点桌子上一整瓶威士忌。
Charles的神情冷下来。
这是对着他来的下马威。
Charles刚想再说什么，浅川悠拉住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沉下脸。
浅川悠坐起身，眼神示意一旁的服务生倒酒，抿唇笑了笑，“既然是K老板的好意，我没有理由拒绝。”
她喝下一杯。
服务生接着续酒。
“酒桌的礼仪不能破坏。”浅川悠笑了笑，喝下第二杯。
胃部开始有灼热感，浅川悠皱了皱眉，在那股让人窒息的眼神中面不改色喝下第三杯。
眼前有些晃，浅川悠闭了闭眼，还没来得及睁眼，Charles已经把她揽进怀里。她微微挣了挣，没挣脱开，他抱的很紧。
Charles低声在她耳边道，“别动。先闭上眼休息。”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于是闭上眼缩进他的胸口。
“果然还是个女人，三杯就倒了。”K不无遗憾地道。
Charles神情冰冷，“没有下次。”
K似乎很意外，“你要为了个女人跟我翻脸？”他似乎不可置信，神情惊诧，嘴角却又带着让人心惊胆战的笑，只听他又道，“那你之前的女伴......”
“这个不行。”Charles低声道，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重复道，“这个不行。”
K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喉间发出一股奇怪的笑声，像是从胸腔发出，颤颤巍巍，模糊不清。这么一听，他甚至不像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倒像是个步入暮年的老人。
浅川悠一动不动地缩在Charles怀里，神经紧绷，胃部开始出现灼烧般的疼痛。她皱眉，忍着没出声，继续听两人谈论东京的交易地点。
居然是在一辆特快列车上。
这场谈话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胃部的疼痛都已经渐渐散去，那股恶心感在这样漫长的时间中已经消失殆尽。浅川悠感觉到Charles把她抱起，脑袋碰到了绵软温暖的物什，应该是枕头。
他帮她盖上了被子，然后转身离开，合上门。
大概是酒精上头，她觉得脑子开始不清醒了。浅川悠强撑着睁眼，从口袋里翻出手机，以匿名发了一封邮件给松田，告知了这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