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川悠偷偷瞄了眼前的人一眼,有些犹豫地问,“景光君,你在生气?”
诸伏景光把她放在床上,俯身前前后后打量了她半晌,仿佛在确认什么,而后松了口气,回答她,“我没生气。”
他语气顿了顿,“我只是担心你受伤。”
诸伏景光语气轻缓,眉目低垂的模样温柔得不像话。
心好像被什么轻柔地撞击。
浅川悠缓下眉眼,微笑道,“我不是没事吗?”
她握住他的掌心,笑得狡黠,“原来你是在担心我啊。”
眼前人的笑容让人生不起气。诸伏景光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头顶的发,“是。所以以后别这么突然冲出去好吗?最起码要等到训练结束。”
从四个月前浅川悠要求诸伏景光特训她开始,到现在为止。她所受的训练只能让她有基础的自保能力。
诸伏景光很清楚,这次只是例外。
可他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例外了。
他揉揉她的发,有些无奈,又舍不得看她委屈的模样,手便不由得使了力把她的头发搓成了鸡窝,被她不满地用手隔开,“景光君!我刚洗过的头。真是的……”
诸伏景光不由得笑出声。心里压着的沉重好像也终于轻松了不少。
从知道要卧底的任务开始,心里就好像压着一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气。
而这次来到箱根,除了是因为警校联谊,更重要的是为了和一个重要的人见面。
这个人,就是他之后卧底任务的联络人。
诸伏景光不知道卧底任务会给他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这也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的事。
因为始终没有考虑好,所以没有告诉过浅川悠他的任何决定。
只是,她这段时间这些奇奇怪怪的行为有些反常。
到底还是让她不安了啊。
浅川悠整理好头发,仰起头便看见眼前的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凑上前闻了闻,然后皱眉道,“景光君,你喝酒了?”
“嗯。”他揽她到怀中抱了抱,闭上眼,下巴靠在她的头顶,“见了一位朋友,就喝了一点。”
浅川悠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胸膛,“松岛桑说,她和你都被分配到了警视厅。”
“……嗯。”
怀里的人半天没声音,诸伏景光低头,只能看到她微微垂下的眼帘,嘴唇抿起。
“怎么了?”
浅川悠摇头,“没什么。”
这个表情,明明就是有什么吧。
“……景光君,你会不会觉得,有时候我会拖累你?”她沉默了许久,忽然扔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摸摸她的发顶,“怎么会这么认为?”
浅川悠抿唇,“因为我不能像松岛桑那样和你讨论集体训练,也不能像降谷君他们那样和你一起执行任务。我甚至连自保都很难。”
“和你们这些优秀的警校生相比,我好像是个废柴。”
她仰起头看向他,紫色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沮丧和逃避。
诸伏景光哑然。
在他的印象里,浅川悠一直是自信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他都相信她能解决好。
保护她是本能,但她值得他所有的信任这一点,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诸伏景光沉默了很久。
久到她快靠在他怀里睡着。
他伸出手,敲敲她的脑袋,她睡眼惺忪的眼对上他满是认真的视线,
“小悠,你从来都不是废柴。”
“再说了,就算真的是,也来不及了。”
浅川悠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猛地起身,整张脸贴近他,一双眼瞪的溜圆,“什么?什么来不及了?”
诸伏景光却怎么都不肯再说一遍或者做出解释。他只是低声笑了笑,笑声低沉。
“嗯……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他的眼像大片大片蔚蓝的海,平静的海面折射出晶莹的光,海浪交叠,浪花四起。
海底却是波涛汹涌,像是要拉着她不断地下沉,沉溺其中。
“……真是狡猾的回答啊,景光君。”她凝视他漂亮的眼,不禁喃喃道。
她舔舔有些干的唇瓣,喉间都干得发痒。
“……景光君,我想亲你。”
话毕,也没有再看他此时的表情,她闭上眼睛去找他的唇。
耳鬓厮磨,呼吸交错。
两个人的呼吸有酒的醇香,在狭小的空间内发酵。
浅川悠感觉到腰被用力搂住,耳畔忽然响起熟悉的嗓音,带着含混不清的沙哑,“……小悠,你没喝醉吧?”
这是现在该问的问题吗?
呆子。
她觉得好气又好笑,张口就咬上他的耳朵,“聪明的景光君,告诉你一件事。”
浅川悠伸手去解他和服的腰带,“那瓶红酒……没有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