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野走进去，隔着玻璃，看见了坐在里面的梁洛。
梁洛坐在被固定住的椅子上，她还很清醒，因为玻璃是单面的，她看不到外面。
“你应该知道梁洛的事吧？”许如开口问道。
“知道不多。”
“我知道你们的事，你还喜欢她吗？”
“嗯，喜欢。”李牧野很直白地说了。许如看得出来，他的确如此。
李牧野一直看着里面的梁洛，测试开始，房间里的十盏灯会每隔三十秒关掉一个。
随着测试开始，一盏盏灯慢慢关上，梁洛也逐渐没有一开始的清醒了。
李牧野看着她，手一直紧握着。
“她多久测一次。”眼里满是心疼，她不应该经历这么痛苦的事情的。
“一个月。”许如看着梁洛，边做记录。
直到第四盏灯熄灭，房间里暗下了许多，这个亮度在正常人看来也就是开个台灯的亮度，但梁洛已经要晕过去了。
许如看了梁洛的样子，打开总闸，房间里面瞬间亮了许多。
许如打开门，示意李牧野进去把她弄出来。
李牧野走进去，把梁洛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梁洛的眼睛是空洞无神的，她几乎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
许如跟李牧野说了几句就让他送梁洛回去了。
李牧野抱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直到开出医院才想起来没问许如梁洛住哪，又不能把她带回学校。
李牧野路过商店的时候想起许如想的话，停车下去走进商店。
“你可以买两瓶酒给她喝，她酒量不好，两瓶小的啤酒就可以。别让她睡着了，她会做噩梦，喝完再睡。”
安眠药的依赖性太强了，吃它并不是一件好事。
过了十五分钟，车子停在李牧野家楼下。
李牧野下车走向副驾，打开车门。梁洛渐渐能缓过来点，看清了站在面前的是李牧野。
她的脸色依旧是白的，没好多少。
梁洛扶着车身走下车，双腿依旧是发软的。
李牧野蹲在她前面，开口说道：“上来。”
梁洛反应过来，和八年前的那个少年一样。
但她迟迟没敢动，她不想和他有关系。这是在耽误他，影响他，甚至害了他。
李牧野看她没动，站起来把车门关上一把把她抱起来，锁了车就往电梯间走。
梁洛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梁洛靠着他，只感受到了他宽大有力的胸膛。
进了门，李牧野轻轻地把她放在沙发上。
李牧野把袋子放在茶几上，给她倒了杯水。
抬起手他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别睡觉，我去做饭。”
梁洛也慢慢的缓了过来，她也不敢睡觉，看起了面前的房子。比之前的房子更大，依旧是黑白的简约风格，和他之前的房子一个格调。
犹如以前一样，似乎回到了八年前。
过了十几分钟，饭菜差不多做好了。梁洛起身朝餐桌走去，看着眼前的饭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想起了外公。
她外公是在她大二的时候去世的，没有人告诉梁洛，自从外公外婆搬回老家就再也没见过外公了，再也吃不到外公做的饭菜了。
在她知道外公去世的消息时已经过了半年，在梁洛的时候，外婆难得找了她。要她给钱，说哪个家的弟弟要上学，那个要找工作。
梁洛没理他的问题，开口问外公过得怎么样。
对方倒是很随便的回答道早死了，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一样。
“钱什么时候给我？”外婆不耐烦地问道。
“关我什么事。”
梁洛挂了电话，泪水也止不住的涌出。没人知道她在这二十出头的年龄里，经历了什么。
学校十一点钟熄灯，因为惧黑，她只能去外面租房子。
她只能卖自己的画，接稿子，甚至去外面打工才能勉强够自己生活和付房租。
在别人享受这青春美好故事的时候，没人想过她过得有多么艰难。
思绪回来，梁洛看着眼前的饭菜。
‘滴答。’眼泪滴下。
李牧野端着最后的一道菜出来的时候看见梁洛，愣了片刻。
走过去放下碗，他看不得梁洛这样样子。
李牧野走过去，开口问道，语气很温柔，“怎么了？”
梁洛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
吃饭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李牧野看不下去了。放下碗筷起身站在她边上，抬手让她靠着自己。
轻轻的拍着她，“没事了。”
李牧野想了想估计是想她外公了吧。
吃完饭之后，梁洛想着帮忙收拾着。被李牧野摁回了沙发上，“许医生说要你睡觉之前喝点，喝完早点休息。”
梁洛抬眼看向桌上的酒，拿起来就打开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