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南星第一次看见长大后的梁枫尧如此愤懑,如此委屈。
或许他从来没有把这些愤懑和委屈说出来,面对着梁鸿启,他只会冷嘲热讽和话里带刺。
这么多年来,其实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屈南星心疼得搂住梁枫尧的腰,人也凑上去想要给他无尽的陪伴和温暖。
“他确实是没资格这么说,我错了,我不应该拦着你骂梁鸿启,他病了是他活该,我们再也不要去看他了,他和屈斌一样,不配做一个父亲。”
“不难过,我们想办法,绝对不会让梁鸿启和那个女人把你妈妈留下来的山败光的。”
梁枫尧的确是满心愤怒,也的确是在屈南星和母亲的墓碑前难得地流露出了内心的愤愤不平和委屈。
但他是无意识的真情流露,并没想过会让屈南星跟着难过心疼。
呃……心疼是可以的,难过就算了。
于是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回抱着屈南星道:“我没事,就是心里头有些堵,跟你说了之后,现在舒服多了。”
两人又在墓前呆了好一会儿,临走前,梁枫尧拉着屈南星的手对墓碑上笑容灿烂的母亲道:“妈,这是我喜欢的人,我会一辈子去用心守护。妈,我的眼光不差吧?梁鸿启说我没有脸来见您,这怎么可能呢?您是最疼我的人。”
说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又道:“至于梁鸿启那边,您也不用担心,我都会解决好的。今天来,主要就是让您看看我给您找的儿媳。是不是很好看?要是有时间,您可以在梦里跟他打声招呼,但不能吓到他知道吗?”
一旁屈南星:“……”
但既然介绍到他了,他还是很郑重地对着墓碑鞠了躬,自我介绍道:“阿姨您好,我是屈南星。”
梁枫尧在旁微笑着看他自我介绍,接着也对着墓碑说道:““妈,您放心吧,儿子现在很幸福,从来都没有过的幸福,以后,我们也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离开墓地,屈南星问他的打算。
梁枫尧捏着他的脸蛋儿安慰:“你不用替我操心,我能处理,这原本就是我们家的破烂事儿……”
他话还没说完,屈南星就不高兴地看着他。
梁枫尧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认错:“宝贝儿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是我不会说话了,你别气……”
屈南星才懒得跟他生气。
两人又一起去山庄管事那边了解了一些详细情况。
这位山庄管事田叔,原本是跟着梁枫尧妈妈的元老,虽然之后刘瑶和她儿子一直在梁鸿启耳旁吹风想要换掉他,但因为梁枫尧的强势干预,所以田叔还是一直主管着山庄和梁家的诸多事务。
“少爷,你这年不回来查账管事,刘强就越来越无法无天,梁老板他又一心向着刘瑶母子,现在就成这样了。”
田叔一脸无奈地把一堆账目烂摊子摊开给梁枫尧看,满面都是愁容。
原来这刘强不光是卷款跑路,而是在两年前就开始怂恿着梁鸿启在银行那边申请了巨额的贷款,名目是山庄的扩建。
结果,贷款批下来,这人卷着山庄里的款项连同这些贷款跑没了影。
现在银行的还款期限将至,梁鸿启这边无力偿还,银行那边则会按照抵押合同接收山庄和大部分梁家名下的山头。
而梁枫尧这边刚刚成立了新公司,手头也是拿不出太多钱的。
屈南星手里倒是有一些,但也远远不够填补梁家的这些亏空。
还是需要想些办法才行。
大概是梁鸿启那边也在各种想办法,于是屈南星和梁枫尧在又一次去疗养院找梁鸿启的时候,就碰上了梁鸿怡。
那时,她正在病房门外的走廊上打电话,情绪看起来不怎么平静。
“屈斌你这是要见死不救吗?你有没有点儿良心!”
屈南星听见她这样质问。
“别以为我没发现你跟你秘书的那些破事儿,还有那个秦翰明……”
“屈斌你敢挂试试……”
她的话停在了这里,一脸难以置信似地看了眼手机,接着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地愤怒嘶吼:
“啊~~~屈斌XXXX狗日的混账王八蛋!”
跟着她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屈南星察觉到他的手又被梁枫尧牵了起来,两人一起朝着病房门口走去,脚步声还是惊醒了愤怒哭泣的梁鸿怡。
她飞快擦拭脸颊的泪珠,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脸镇静地转过头来,然后就定在了那里。
她明显没想到来的是梁枫尧和屈南星,明显也不愿意自己刚刚那狼狈的一幕被两人看了去。
当年的那件事情之后,梁枫尧彻底和梁鸿怡交恶,以前还偶尔电话联系或者吃多饭什么的,后来彻底没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