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果然是天上的月亮,哪怕她再爱,也不可能凭借爱意将月亮私有。
她大概是疯了,她完全和秦珏撕破脸了,等秦珏终于不耐烦,她要承受什么样的怒火?
她会丢掉工作、被行业封杀、失去现在光鲜的一切,变回当初一无所有的唐韵,甚至更糟。
秦珏说七天,那或许是秦珏给她最后的容忍极限。
可她还是想要争取。
天色渐晚,唐韵挤上秦珏的床,明明宽敞的别墅病房有不止一张床,前几夜为了秦珏能睡得安稳,唐韵都是在她旁边支一张陪护床睡觉的。
但现在,她必须得在离秦珏最近的地方,不然不肯合眼。
秦珏叹了口气。
“说好了七天,我不会提前走的。”秦珏说。
但唐韵是个认准了就不肯放手的死倔脾气,她跟秦珏学会了谈判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秦珏说七天,但唐韵是不会在这个数字上和秦珏讨价还价的。
她翻身抱住秦珏,用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制住秦珏,亲吻她。
这和她们第一次那个浅尝辄止的吻不一样,唐韵很有侵略性,唇舌贴在一起,她的舌尖笨拙地攻入秦珏的唇瓣,试图撬开她的牙关。
这个吻并不享受,牙齿磕到唇瓣上,疼痛比悸动更多。没有人闭着眼,秦珏清楚地从唐韵眼神中读出难过和决绝,她实在是肖想太久了,一个吻仿佛要将秦珏拆吃入腹一样。
从来没人对秦珏这样无礼,哪怕最狼狈的时候,秦珏都不会允许有人在她身上这样放纵,但因为是唐韵,她的抵抗堪称微不足道。
秦珏口中尝到了皂香味信息素的味道,灼热而柔软的肢体亲密接触,几乎是失控的前奏。
不行。
秦珏开始挣扎,她推拒着偏过头强行结束这个吻,清新的空气重新涌入胸膛,唐韵撑着床板起身看着她,眼底全是悲伤。
忽然,唐韵仿佛下定了某个重要的决定,她翻身下床,直奔别墅病房的厨房,煮了一小锅牛奶,然后拿出一个小药瓶,从中倒出一粒小药丸扔进牛奶里。
一小锅牛奶,倒出来只有一人份。
“唐韵,你在干什么?”追来厨房的秦珏看见了全过程,她厉声喝止唐韵。
唐韵端着牛奶杯转身,望着秦珏,略显难堪地一笑。
“秦珏,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下药的。”唐韵说。
话音落下,她端起杯子送到嘴边,眼看着嘴唇即将碰到牛奶,被秦珏死死抓住了手腕。
“不许喝。”秦珏说。
“你放心,这是给Omega用的助兴的药,我不会强迫你,选择权永远在你手上。”唐韵说。
“我也不知道这个药会让人变成什么样子,或许会丧失理智,或许会变得很下贱,如果你不肯收留我,就把我丢出去好了。”唐韵苦涩一笑。
她明明白白地用自己威胁秦珏。
秦珏的心都要碎了。
她用尽全力,从唐韵手里把那杯牛奶抢过来,毫不犹豫地泼进水池,连同杯子一起扔进垃圾桶。
身后,唐韵痛哭出声。
这样也不行,她都做到这一步了,还是不行,到底要怎样秦珏才肯留下?
唐韵知道自己变成了最不可理喻的模样,她想要卑鄙地利用秦珏的责任感,如果她和秦珏发生了肉.体关系,秦珏这样的人就不会甩了她走人了。
事实证明,秦珏依旧是那个正人君子。
她为什么连一点点念想都不肯给唐韵?
唐韵红着眼圈一步步走近,把秦珏逼到墙角,她的眼泪一滴滴滑落,砸在地上如同砸在秦珏心上。
她说:“秦总,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你说,你是个生意人,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你确定不拿回去点什么吗?”唐韵逼问。
唐韵说的是秦珏在生日宴上对唐韵说的话,当时她满怀耻辱躺在客房里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时隔一年,这些话会从她嘴里说出来,说给秦珏要求她行使金主的权利。
秦珏靠在墙上,面前是流着热泪的唐韵,身后是冰冷的墙壁,她当然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她曾经也确实相信,自己只是个冷血无情利益至上的商人。
其实,要逼退唐韵,很简单,只是秦珏一直不愿意提起那件事,不愿意说那些让人难堪的话。
秦珏开口,嗓子像被粗粝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磨得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