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那是我第一次想要翻开朗月摆在书架上的日记,想从里面找寻一些答案。
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之下,我的手几乎要碰触到那两个本子的时候,淋浴声停了。
理智归位,我找了部经典的无厘头喜剧,准备通过笑声,来遮掩这异常的气氛。
投影里主人公又左脚拌右脚摔了一跤,我以前每次看到这里都会被主人公滑稽的姿势逗笑,这次却笑不出来。
又想逃了,趁着朗月还没从浴室出来。
我发消息给王歌:“回来没?”
消息回得很快:“没。”
朗月洗完了,用毛巾擦着头发。
短发体验卡到期,她去接了长发,同时也等着自己的头发长长。
而我的粉色头发早就掉成了黄色,在补了一次色之后染成了很接近我原本发色的亚麻色。
我们俩昙花一现的发型和发色让我觉得过去一年像是一场梦,梦醒来一切都要回到原本的位置。
我想问她吃饭没有,但是话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倒是她问我:“吃什么?我叫外卖。”
时间已经快到八点,早已过了我最后可以吃饭的时间:“明天要录制所以……”
“哦,好。”她点点头,给自己叫了晚餐,再没有说话。
其实我和朗月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是不说话的。
哪怕同处一室,我们俩会各做各的事情互不打扰,只有看到有趣的事情时才会有所交流。可是那个时候我并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轻松又自在。
但现在我却总想说点什么,打破这样沉默的气氛,假装之前一个半月我并没有在闹什么小孩子脾气。
“那个……”
“嗯?”
“我明天晚上飞。”
“我知道。”
“哦,你下一次录制是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我明天早上的动车回去。”
好想把舌头咬掉,我恨我这张嘴,还是把天聊到了这里,于是我想尽办法将话题引向别处:“那下次见面就是九月了。”
“九月可能见不到,”朗月说:“我九十两个月要把下个学期的课上完,争取十二月能提前毕业答辩,这样明年可以专注工作。”
“那你生日会……”
“我忘了,”她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我差点忘了。”
“注意身体啊,别太累了。”说这话的时候,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嗯。”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音响里传出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朗月的外卖到了,她下去吃饭我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于是我又问王歌:“回来没?”
“准备夜不归宿了。”
胡说八道,她才不是夜不归宿的人。
但我有好几天没有见过王歌了。平常她房间的门总是不锁的,这两天不管人在不在家都会锁起来,我跟周诗远说,王歌最近有些自闭。
周诗远却回我:“没啊,挺好的啊,刚才还跟我一起吃晚饭呢。”
“她不是没回来?”
“她比朗月回来的都早啊。”
我发了一串问号给周诗远,又把聊天截图发给王歌。
王歌没理我。
气得我上楼砸门。
王歌开门时一脸忿忿地样子:“周诗远个大嘴巴。”
她愤愤不平,我一脸疑惑:“你躲我干啥?”
“就时有那么一些不得不躲着你的理由啦。”她把准备进门的我一把推出去。
“砰”,我眼前的那扇门又关上了。
“王歌,”我想着朗月还在楼下,只好压着声音但是绝不压着情绪:“我要和你绝交。”
“你明天就知道我的苦衷了啦。”
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和王歌凑合一宿的,这么一看也没法凑活了。
我垂头丧气回到自己的房间,垂头丧气地躺在床上,垂头丧气地戳着手机,垂头丧气地因为饥饿坠入了梦乡。
因为睡得早,所以醒得也很早。
朗月在我隔壁睡得很沉,我猜她在做很好的梦,因为她的嘴角微微上翘,有很好看的弧度。
她在梦什么呢?会不会梦到我。
揣摩着朗月的梦,我又一次陷入梦乡。
下一次再醒来,朗月已经起床。我迷迷糊糊之中看见她在换衣服。
“吵醒你了?”
“没有,睡够了。”
“我先走了,叫的车到了。”
“嗯,路上小心,按时吃饭。”
“看到了。”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我从床上爬起来。
因为前一天哭过,我的眼睛有些肿。下楼搞了杯黑咖啡,又从冷冻室里找了冰块敷上,心里默默祈祷摄制组到达之前我能成功消肿。
出发前收拾行李的part节目组给的着装要求是要有居家感,所以我只打了底妆,又画了很淡的眉毛,再加上一点大地色的眼影,消除眼睛剩下的的肿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