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接话,听到耳机外传来司机的声音:“小姑娘在跟男朋友打电话?”
“哎呀不是男朋友。”我回答道。
“哦……还不是男朋友是吧?”司机大聪明。
我本来想回答压根不可能是男朋友,但是想到或许让司机误认为此刻电话那头是个男性或许会更安全一些,便没有再反驳他,而是接着和朗月讲电话。
我们住的地方离火车站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窗外景色在我和朗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飞速倒退,往常要四五十分钟的车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路况好司机开得快,很快也就抵达。
“我到家了,”我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别墅跟电话那边的朗月说:“先挂了,鸽子她们应该睡了。”
“嗯嗯,我也回去睡了。”她打了一个绵长的哈欠。
“挂了呀。”
“你挂吧。”
“哦,那我挂。”挂电话前我又不忘叮嘱她:“不要感冒。”
“知道。”
进入别墅我连行李箱都懒得提上楼,干脆放在了门厅,这个时候就无比庆幸当年手气好抽了个套间,可以舒舒服服泡个澡然后再睡觉。
可是推开房间门发现夜灯是开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原来我内心有些期待,期待推开门朗月就在房间里。
“你回来了。”
“邢楚姚!”我看着从我们房间小玄关后的沙发上探出一颗脑袋的邢楚姚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在我房间!”
“怕你孤单。”
“滚,回自己房间去。”
“不。”她抱着我的抱枕,披散着头发坐在我的沙发上,义正言辞拒绝我:“沙发借我睡睡。”
“不借不借不借不借。”
“闪~闪~”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不可爱,且恶心:“好姐妹就应该互相收留对不对。”
我不理她。
算下来六七个小时的车程,我的身上散发着长途跋涉的味道。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不想污染我房间里的乌龙香气,所以扔了个白眼给沙发上装可怜的邢楚姚后,便拿了睡衣钻进浴室里洗澡。
洗完澡出来,鸠占鹊巢的邢楚姚已经打开了我的投影仪,屏幕上正放映着搞笑综艺,她整个人看起来却在发呆。
“喂,”我踢踢她,示意她往一边挪一挪,给我腾个位置:“说吧,咋了被赶出来了。”
“不是被赶出来了。”
“那是咋了,卖姬卖到春心萌动想要假戏真做但是小嘉提前MOVE ON,你无处发泄在我这里表演失意?”
“不是。”她摇了摇头。
“那是啥。”
“没啥。”
我看我是撬不开邢楚姚这张嘴,干脆放弃,准备睡觉。
“闪闪,我很害怕。”
有的人吧,就是该说的时候不说,偏偏等我都要走出小客厅才叫住我:“我怕我永远没办法回应她热烈而又赤诚的爱意。”
“那就早早拒绝掉啊。”我回头说道。
站着的我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邢楚姚多少有些居高临下的错觉:“你签卖姬合约又是在给人家什么希望呢?”
“我……”邢楚姚有些犹豫:“我好像学不会拒绝她,但是我也知道自己没办法以恋人的身份爱她。”
我叹了口气,无奈又坐回了邢楚姚身边:“她趁初雪表白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装傻了。”
“我俩晚上一起出去看雪了。”
“又是她一叫你就走是吗?”
邢楚姚没有回应,但我知道就是这样没错。
“这不是我第一年在帝都看初雪了。”
“嗯。”我示意她我在听。
“也不是她第一次。”
“废话。”
“但是却是这么多年我们一起看初雪,或者说这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看的第一场雪。”
“居然是第一场雪吗。”
“是呀,居然是第一场。”
“所以她说什么了?”
韩可嘉什么都没说。
她们只是在宿舍顶层的露台上面看了一场雪,韩可嘉很俗套地叫了炸鸡和啤酒的外卖,接着两分酒劲笑眯眯地看向邢楚姚,同她讲如果可以和她看一辈子初雪那该有多好。
然后邢楚姚就跑了,一如多年前那样。
“你真的……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个渣女啊。”
“我哪有!”邢楚姚一口否定:“我后来又返回去,把她叫回房间才过来的你们这边。”
我真的很难评价邢楚姚这个行为,却很心疼韩可嘉。
姬恋直向来不会有好结果。邢楚姚渣地明明白白,清楚知道关于韩可嘉的这份喜欢她永远都不会给出正面的回应。今天不会,明天不会,后台也不会。她是喜欢韩可嘉,当韩可嘉是自己的亲妹妹,却无法生出除此之外的其他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