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肖楠也在猜测他。
没听到他说话，宋川野又低声问了句：“江饶，到底怎么了？”
他收回思绪，舔了下唇：“我饿了。”
虽然很没出息，但他确实是饿得厉害。
肖楠本以为江饶会让他厉害，没想到居然还是说了这一句。
他缓缓吸了口气，只要今晚能跟宋川野一起离开这家餐厅，他以后就不会被人欺负。
这或许对宋川野来说很不公平，但他确实需要借助宋川野的一些势力。
瞥见有一道目光投在他身上，他连忙抬头，看向宋川野：“川爷，我、我能留下来吗？”
宋川野不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不介意，但今晚不行。
“让你经纪人过来接你。”
他的冷漠落在肖楠心里却成了致命的伤害，如果肖楠这会离开，明天就会传出别的话——
【富二代看不上肖楠】
【肖楠被富二代踹了】
【戏子终究只是戏子】
而今晚欺负他的那帮人，过几天照样能欺负他，还会变本加厉的欺负。
可宋川野的话已经说出口，他没再有留下来的理由。
但他还是想要在争取一个机会。
然而抬头却看到宋川野在玩手机，对他的处境并不那么在意。
那一刻，肖楠的心瞬间凉了。
他只好离开，可刚要转身就听见江饶的声音响起：“你也没吃饭吧？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吧。”
最终，是江饶把他留下来了。
他的心告诉他要走，但他的脚步却迈不开。
他只有留下来才能不再受人欺负，他不愿在江饶的面前狼狈卑微，但他别无选择。
于是，他看向宋川野，低声问：“我可以吗？”
宋川野欲要张嘴，被江饶扯了扯衣摆。
两秒后，他点了点头：“你想留就留吧。”
宋川野知道江饶的意思，但他希望江饶也能知道他的意思。
三个人的晚餐，体验感确实不是很好，有些话不好说。
江饶埋头喝汤，先把胃暖起来。
其实，他的胃在出国前就不好，这点宋川野是知道的。
所以今晚这份养胃的汤，宋川野不是给自己点的，而是给他准备的。
“你怎么想的？”
宋川野一边给江饶夹菜，一边开口。
可这话却不是问江饶，而是一直低头吃米粒的肖楠。
当事人完全听不出这话是在问他，还是江饶提醒了句“肖楠”后，他才猛然回神。
猛地抬头，对上宋川野的眸子。
宋川野：“你来之前，你经纪人没告诉你会发生什么？”
知道，但以为只是多喝几杯酒。
他将手放下，搓着衣摆，蚊子嗡嗡似地说：“我以为最多被灌酒。”
怕宋川野误会，他连忙又解释：“我酒量很好的，绝对不会喝醉。”
然而，宋川野并没有在意他是否喝醉。
“你经纪人是否太过于急于求成？”
宋川野点的是他的经纪人，而不是他，这算是给肖楠留面子了。
他微微低下头，在喜欢的人面前发生这种事情，确实丢脸。
尤其……看到这一幕的不只是他喜欢的人，还有他的情敌。
肖楠咬着唇，羞得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下回别瞎答应，实在把不准就给我打个电话，我让人陪你去，不会有人欺负你。”
若不是江饶在场，他是不会说这句话的。
毕竟，川爷没任何一滴助人为乐的血液。
但这句话却足以让肖楠受宠若惊，他抬头看向宋川野：“真的可以吗？”
“可以。”宋川野说，“但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再给我打电话。”
他不是怕麻烦，要真怕就不会说出这句话，他只是想让肖楠能考虑清楚。
包厢里的氛围再次沉下，喝了小半碗汤的江饶把胃救活了后才缓过劲儿来。
他在沉默中缓缓开口：“你们俩就不能吃完再聊吗？”
宋川野偏头看他，肖楠也缓缓抬起头偷瞄他，唯有当事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般地伸出筷子夹了自己喜欢的菜。
他咬了一小口，蹙眉，把剩下的放到眼前的碗里，还嘟囔了句：“不好吃。”
要论挑食，他比宋川野能挑。
不过，那也是因为他胃不好，当初为了考研，把胃搞坏了。
宋川野给他夹了块鱼：“吃这个。”
肖楠像个旁观者，坐在旁边看着他俩的互动，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难受得很。
他知道江饶或许是带了些故意的成分，但他知道宋川野不是装的。
宋川野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一定会对那个人很好，很贴心。
亦如现在，他对江饶就很贴心、很好。
那是肖楠羡慕不来的，但也不是让他放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