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顾司远深呼吸,“锢金矿业,一直是保守派的资助者。”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保守派在从根本上是主张Alpha权利,他们一直很关注生育率下跌的问题,这次选举推行的政策改革,也主要围绕生育和教育。如果他们继续连任,我不认为,这会对你主张继续研究信息素阻断剂有什么好处。”
陆易再一次陷入思考。
顾司远轻轻叹气,继续说,“今天有人警告我,最好要断掉跟路辉之间的联系。”
“为什么?”
“当年陆姨还在世时,同时开展那么多个重大研究项目,每一项都花费巨大,以当时路辉的现金流,到底能不能覆盖这么多项目同时进行?”
“你在想什么,当然不行,除了路辉本身的投入,还有一个公益基金会在持续给研究项目提供支持。”陆易不明白顾司远为什么会提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基金会背后的运作团队是锢金矿业的人,准确来说,是顾家如今的大主家,已经死掉的儿子,顾明。”
“什么?”
“回看当年那届政府的选举,保守派是险胜,因为南淮城中区作为坚定的改革区,临阵放弃支持改革派转投保守派,不过在这之后,保守派也给足了南淮政策优待,所以现在南淮的环境才会这么轻松。而在选举投票前的几个月,竞选资金的重要来源,锢金矿业当时的总经理,顾明,死于车祸。”
“不久后,我爸同样死于车祸,陆姨被逼自杀。”顾司远抛出了一剂重磅炸弹,“陆易,这不是巧合。”
一语惊醒梦中人,结合陆白芝那残缺的录音,可以推测,有这样一群人,希望通过技术成果,支持改革派执政,为Omega争取权益,提高Omega的社会地位,但最后失败了。
陆易的语气都沉了下来,“如果当年是因为联邦党派之间的斗争,导致我们父母死亡,集团面临倒闭危机。那我们现在也面临相同的问题,辉丰只要坚定地站在我们对面,最后可能失败的还是我们。”
“对。”
“但是这都是没有实质证据的推测。远远,你要知道,一旦这个猜想被证实,我做的很多部署都要推倒重来。”
“有证据。”顾司远如鲠在喉,却不得不说,“阿易,辰年是顾明的儿子。”
第十一章 浑水摸鱼
锢金矿业集团旗下的子公司,锢金物流,近来空降了一个执行副总。
同样是顾家人,他的行事风格非常不同。
他就像一只被放入圈养池中的鲶鱼,搅动着小鱼的生存环境。
在一贯以稳健发展为宗旨的成熟企业,他的表现出的敏锐和灵活常常会把管理层打得措手不及。
秋季是冲业绩的的关键时期,这两年的收益表现疲软。
他在查看了过往财报后,直接在决策会上建议把矿区分类后的部分次级矿的运输工程承包暂时承包出去。
这部分的矿石所占比例高,且提纯难度大,运到自家仓库,周转期太长,不如直接交给承包商;停止仓房的扩建,款项用来建造提纯液态矿产原料的存储藏仓盒,在未来更有价值。
有人提出反对,因为物流就像整个矿业集团的血管,万一承包商出了纰漏,影响的是整个集团的正常运作。
新任的执行副总连资料都没有翻,空口给他报了近五年次级矿的生产效率和物流成本,相互抵消下,盈利几乎为0。
而如果按照他提出的新预案,即使预计次级矿的亏损量会增加,但总体盈利也会增长,并且,转变方向后的固定资产,估值比单纯建设仓库要高。
这一个提案,不仅让公司内部牢牢记住了顾司远这个名字,南淮的各种相关中小企业的高层也开始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不夸张地说,顾司远这一举动改变了南淮整个矿产物流的生态圈。
终于,他等到了顾禾凯的那句,“顾老爷子要见你。”
在进入顾家祖宅之前,他以为顾禾凯家已经足够精妙,整个庭院虽然不大,但布局精巧,用高墙冷巷和连房博厦把建筑和各个院落连为一体。
但等顾禾仪把他带进顾家祖宅,他才体会到“祖上家业”这四个字的厚重。
停车场外不远处,就是祖宅正式的庭院大门,门扇深棕,抱鼓雕花,门楣悬匾,显得古朴庄重。
顾辰元和顾禾仪打完招呼,才发现自己忘记熄火,重新弯腰把头伸进车里把车停下来,这才有时间打量自己从未见过的顾司远。
“这谁呀?”
他用下巴指着顾司远。
“哦,我侄子。”顾禾仪转过头笑眯眯给顾司远介绍,“辰元是我们这一辈最小的弟弟,严格按照辈分,你还得管他叫小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