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不乐意,觉得这人小题大做。
“万一你真的怀了呢?”向繁洲拉住要出医院门的何慕。
她头脑还不清醒,想回去睡觉,强调说:“向繁洲,我们才结婚不到半个月。”
话毕,她想起自己上一次的玩笑话,心头发紧,她平时运气不怎么好的,不至于一语成谶吧。
况且徐图之先她回国,他们保持了很久的异国,直到她回到国内才算恢复正常恋爱关系,但是拢共也没见过几面,不是她忙,就是他忙。
现在想来,那人可能只是借口。
向繁洲身在夜色中:“万一不是我的呢?”
“那我就和你离婚。”何慕提出解决方案。
他气急发昏,看着何慕半晌说不出话。他这话只是反驳何慕上一句话,希望她能及时去检查,这样也能早注意,不至于到出事的时候后悔,这人却以为他在质问,说要和他离婚。
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方向。
见他迟迟不语,何慕补充说:“你放心,到时候我净身出户,不会让你吃亏的。”
然后,转身走进奔流的世界。
走到一半,她被向繁洲拽回来:“你不要命了?”
她后知后觉现在是红灯,刚才也不知道装什么潇洒,大脑都混乱了。
回到酒店,向繁洲还是不肯走。
何慕:“公司不要了?”
“我都安排好了,”向繁洲说,“我远程处理一些决策的事情就行,其他事有人做。”
她推开门,放他进来。
“我必须告诉你,我这几天的工作很重要,你不准捣乱,我得好好睡觉。”何慕警告。
向繁洲满口答应。
“你准备等下穿这一身睡觉?”何慕打量他。
他穿着版型挺括的长款深色大衣,头发打理得精致无比,整个人像是从时装周的秀场刚下来。
双手空空来,她这可没有衣服给他穿。
她的目光还没撤离,房门被敲响了,向繁洲去开了门,然后拎着巨大的品牌购物袋回来。
“放心,我有得穿。”
向繁洲把购物袋放了,走到何慕面前去拉她坐下。
她不明所以,张望着观察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困倦像潮水一般愈演愈烈。
只见向繁洲从购物袋中拿出一个盒子,拆开,拿出里面的吹风机,旋即去找插座。
何慕这才意识到她还没在房间里见到吹风机,他却已经准备好了。
她想跑:“我困死了,不吹了,这头发也快干了。”
结果,她却被向繁洲再次抓回来:“坐下,我给你吹,你眯一会儿,等会再睡。”
何慕对于他的细心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不置可否。
饶是她已经困倦了,却仍然被向繁洲的温柔撩拨。
他在手心试了温度,才对着她头发吹,分区挑起一缕又一缕头发,指腹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发顶,像在摆弄艺术品。
暖意随着轰鸣声扑在后脑,何慕困意更盛。向繁洲却是真的有耐心,仔细把头发都吹干才要放她走。
结果她没动。
虽然她嚷着困,但向繁洲却没想到她真的睡着了,他还没来得问她要不要吃东西,最后只能先把她抱到床上。
雪白的一张小脸埋在被子里,此刻看上去乖极了,他心里却不是滋味,若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他还没追查清楚,没揪出幕后黑手,他定然要跟她相认,让她和家人团聚,令她恢复明媚恣意,不必如此风声鹤唳,佯装坚强。
向繁洲亲亲她的眉眼,才去了隔壁房间洗澡,他怕洗澡的声音扰她清梦。
洗完澡回来,他掀起被子一角悄声爬上床,缓缓挪动,离何慕近一点,再近一点,一直到可以把她圈在怀里才作罢。
何慕睡梦中似乎不舒服,蠕动了下,正正把脸贴在他胸前,他偷笑,蹭蹭她发顶。
她发丝中的果香是好闻的,脸是柔软的,怀抱是温暖的。
他是幸运的,幸运地在那个大雪纷飞的魁北克与她重逢,幸运地重新站到了她身旁。
即使她此时并没有完全把他装在心里,也没关系,他们还有无数个明天。
只要她在身边,他零落的世界便充满了生机,仿若新生。
只是他总是做得不够好,今天早晨明明不舍得放她走,却仍然故作轻松地让她离开,又情不自禁地想念,心乱得什么都做不好,只能只身跋山涉水来见她。
最近的航班甚至只有廉价航空,空间逼仄得他腿蜷缩了一路,但也没有消磨掉见她的期待。
落地开市后,他找当地的朋友借了车,马不停蹄地开了三个小时来严州,却又意外碰到她和别人单独吃饭,他明知道她会有分寸的,但还是止不住嫉妒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