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繁洲:“这种事情,只有等他们自己磨合,我们帮不了什么。”
“好久没有聊天聊这么舒服了,你下次要是有什么心烦的事,也跟我讲讲呗,说不定我能跟你分析分析。”何慕说。
“怕你嫌我烦。”
“我不会。”何慕捏他的耳朵,“话说回来,那你知道,怎么还接受了嗟来之食,你不是会做这种决定的人。”
他无奈笑笑:“你说得对,确实了解我,但是公司不止我一个人,我不拿这笔钱,公司要关张,项目要进行不下去,当初信任我,拒绝大厂offer陪我吃苦的那批人全都要失业,甚至他们再就业,初创公司的经历对他们的简历也没任何帮助,我必须这么做。”
“当然,我当时确实是把这笔钱当投资人的钱用的,他既然给我投资,我肯定得创造高ROI给我的投资人。”
他们选了块朝西的位置坐下,蓝紫色的晚霞铺满天空,金色的光穿透云,落日就在眼前。
“那你确实做到了,”何慕远处下滑的赤色太阳,又看向繁洲,“我想过你创业不容易,但是没想到有这么难的阶段。”
“其实也可以不这么难,有更快更轻松的捷径可以走的,”向繁洲说,“当时,我爸其实很想要给我一大笔钱任我折腾,他以为我创业失败,就会跟老方一样乖乖回家接他的班。但是他不知道,如果我创业失败了,一定也回去二次创业的,我对XR产业有信心,也相信自己手里的技术和产品。”
“甚至说,就算不受他的接济,‘向启淞的儿子’的名号也很吃得开,拉投资肯定是比籍籍无名的‘向繁洲’容易。”
“我十几岁起,他就想拉我去他的各种局,但是我很不乐意,所以他国内外人脉遍布的跟大地叶脉似的,我却几乎不认识那些人,他们也不认识我,如果当初我愿意跟在他身边,也不会这么难。”
“从始至终,我好像都在偏执地选那条更难走的一条夜路。”
“选前者那就不是向繁洲了。”何慕的侧脸被晕上夕阳的光彩,皮肤上的小绒毛依稀可见,眼睛中盛着光亮,“有些人生来就是挑战者,恭喜你,已经通过巨大的考验了。”
日落进程很快,赤日消失后,天色渐暗,身后的路灯突然亮起来。
一瞬间亮起来的,两人同时回头。
山上温度比山脚下低一些,风也凉,她没戴围巾,风直往脖子里灌,缩了点脖子,发丝也被吹飞,有点狼狈。
“回去吧,我们偷跑出来这么久,等下方觉廷又要编排我们了。”向繁洲提议。
“行。”
何慕和向繁洲外面溜了一圈回来了,发现这里似乎还是正常的,欣慰地对视一眼,笑笑。
结果,刚坐下,温虞接了电话出去了。
方觉廷跟解除封印了似的,火山岩浆爆发般往外吐苦水:“你们俩刚哪躲清净去了,真没有义气。快坐下评评理,你们说我到底说错什么话了,她这跟吃了枪药似的,火气愣只往我身上发。”
“你小子到底装傻还是真傻?”向繁洲意味深长地扫视面前的人。
“我觉得他就纯装蒜。”迟遇从厨房端了盘水果过来。
何慕被逗笑,但她怕温虞不是真接电话,所以去查看她的情况。
只看了一眼,向繁洲便明白她的意图了,温虞出去之后,她目光一直往外追:“去吧。”
“你们俩什么意思?”方觉廷问。
向繁洲又不想管了:“没意思。”
“老方,你不跟我们讲讲你和温虞的前尘往事,我们来审判一下你还有没有救?”迟遇戏谑道。
“怎么说话呢,”方觉廷“啧”一声,眼带不满,却又说,“我要跟你们说了,你们俩可都得帮我,得站我这。”
向繁洲先笑一声:“你先说说看。你知道,我这人不站队,只站真理。”
“拉偏架会被碎尸万段的。”迟遇说。
“你们俩完了!”方觉廷不干了,陡然站起来。
“我们俩怎么完了?”向繁洲看这人想怎么翻天。
迟遇与向繁洲交换眼神:“跟他讲不了道理的。”
方觉廷被噎,恶狠狠瞪着两人:“今——天——晚——上,你们俩——都没饭吃。”
向繁洲和迟遇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发出爆笑,被他幼儿园小朋友的招式逗得腹肌直发酸。
“你今天不是要给我和何慕庆祝呢,不给人吃饭,传出去对你方总的名声可不好吧?”向繁洲逗小孩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