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坐在席间, 无比紧张,却没想到向家人都十分好相处。
向繁玿一家, 除了向默岑,其他人都不在。
临走前, 孟玉臻还拉着她的手,温声道歉:“禾禾,洲儿这人胡闹惯了,你跟着他受累了,哪有人这么草率结婚的,我听着都生气。等他好些了,我和爸爸一定带他去见你爸妈,该有的都少不了,你放心。”
何慕招架不住这热情,看一眼向繁洲。他却立在一旁看戏,仿佛说的人不是他,也没看到何慕的求助。
最后,她嗯嗯啊啊地应着,背后悄悄掐了把他的腰,他胡乱躲着,笑嘻嘻地与她对视。
“你稳重点行不行?”孟玉臻看不下去。
他没好气,冲孟玉臻笑笑:“她就喜欢我这样。”
何慕狠狠睨他一眼。
向繁洲又幸灾乐祸地眉梢耸动着,没乐几秒,伤口牵连着,咳嗽起来。
“你这叫现世报,知不知道?”何慕一边帮他拍后背,一边压低声音与他耳语。
他确实有点疼,不敢再闹。
孟玉臻见两人感情颇好,也不再横插一脚:“禾禾,洲儿这伤还没完全好,你这段可得好好盯着他,但是你自己也别太辛苦。”
“好,谢谢阿姨。”何慕脱口而出。
“怎么还叫阿姨呢?”向默岑打完电话回来,听到这话,忍不住点破。
何慕一瞬脸就烧起来,怯生生要改口。
“这臭小子正式仪式都没办,禾禾不愿改口也是应该的。”孟玉臻宽慰道。
“我的错,我的错。”向繁洲揽责。
她忙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妈妈,我……只是不太习惯。”
窘态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没事,叫什么都行,”孟玉臻说,“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的。”
看着她眉眼里的柔和,何慕才静下来,缓缓“嗯”一声。
准备要走的时候,何慕叫住向默岑。吃饭时的闲聊中,她知道了向默岑是学心理学的,想要去询问一下。
向默岑回头:“怎么了?”
“姐姐,我小时候因为PTSD丢掉了一些记忆,想知道通过医疗的手段介入,有没有可能恢复记忆。”何慕说。
向繁洲没想到她要提这个话题,她没跟他说过想要找回记忆,愣了一秒,才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可以试试,”向默岑说,“但是你得做好准备。”
她点点头。
做这个决定前,她已经想过结果了,选择接受,毕竟那段遗失的时光中,不止有伤痛,甚至还有被她遗忘的爱,她想要记起,她不想忘记那些爱她的人,也不想看他们失望的眼。
她相信自己能带着爱去,也化解相信自己有能量去战胜一切。
“回去让洲儿把我的微信推给你,你随时有空随时来找我。”向默岑说。
“谢谢姐姐。”何慕看着向默岑,打从内心喜欢她身上这种不拖泥带水的劲。
“谢谢姐姐。”向繁洲后知后觉补一句,眉眼弯弯。
向默岑白他一眼:“你少来这一套,走了。”
后来,何慕才知道,向启淞得知了向繁玿的所作所为后震怒,痛定思痛清理了门户,连带着把他在公司里的勾当都清算了。
人已经移送公安机关了。
尚特慈善基金会的罕见病研发项目顺利启动,舆论反响不错。
不少医学界的权威人士站出来赞赏了向繁洲作为年轻企业家的魄力,与尚特作为民族企业的大义,毕竟罕见病是高投资低回报的产业,如果仅仅只是想要以慈善作秀,完全可以选择其他讨巧的方式。
向启淞听说后,追加了投资。何慕也提议说,要将那枚从梁祯慈善晚宴上的红宝石戒指拿出来,用以公益。
向繁洲起先有些不悦:“你不喜欢这戒指?”
毕竟这戒指虽有公益之名,但更多的是私人名义送给何慕的礼物。
“没有啊,它很漂亮,但是我不想它只有观赏价值,从慈善中来,再回到慈善中去,也算物尽其用不是?”何慕解释说。
他这才接受。
这礼物以这种方式延续它的价值,未尝不是他们之间爱意和羁绊的绵延。
按照流程,红宝石戒指呈上去后,要经过一轮鉴定,重新进行估值。何慕同意了,这毕竟是正常且符合情理的。
却没想到,收到惊掉下巴的结果。
戒指是假的。
她接到电话,即刻离开了公司,去找了向繁洲。
两人合计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按说,梁祯主办的慈善晚宴也是有严格审核的,不会让赝品流入,以梁祯的身份,也没必要以这种方式来欺骗嘉宾,大张旗鼓做这么个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