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而问纳普斯:“他为什么说你是他的赞助人?”
纳普斯说:“他搞科研的时候,我赞助过他。”
“是么。”我还是觉得可疑,但碍于叔父在场,我便没有追问。
“林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叔父忽然很高兴地说:“我在杂志上连载的小说反响很不错,已经有出版社跟我联系,说要给我出书。”
我惊喜道:“太好了!你得赶快好起来呀!”
“多亏了小纳的照顾,我感觉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叔父看看纳普斯,然后望着我,笑道:“你找到对的人了。”
我和纳普斯听了,相视而笑。
两天后,叔父出了院。为了庆祝他康复,也为了庆祝他即将出书,我和纳普斯决定请他去趣意园吃饭。
周四这天中午,我们一走进趣意园,便看见一棵巨大的圣诞树。这棵圣诞巨树是由红绿两色、大小不一的铁丝球堆积而成,树顶安放着一个金灿灿的五角星,树身缠绕着红绿两色的小彩灯。我们可以想见,一到晚上,彩灯亮起来,圣诞巨树必定是灿烂夺目的。我们往前走,看见园区内各个店面都被装饰一新,已有了浓浓的节日气氛。
我笑道:“圣诞节还没到呢,这里已经换了个样子。”
“可是S市的春夏秋冬都是一个样子。”叔父环顾园区内依旧葱茏的树木,“人家过的是白色圣诞节,我们过的却是绿色圣诞节。”
纳普斯笑道:“我更喜欢绿色圣诞节。”
我们边走边说,忽然间,我看见了一个我多日不见的人。那个人便是任为,他正站在一家乡村风格的酒吧门前摆弄他的摄影器材。
纳普斯也看见了任为,便对我说:“你看,他还活着呢。”
我笑着拍了纳普斯一下,然后把任为指给叔父看,说:“我们要不要去跟他打声招呼?”
叔父笑道:“好呀。”
我们便朝任为走去。
任为很专心地弄着他的摄影器材,直到我们走到他跟前,叫了他一声,他才抬起头,看见我们。
我笑道:“总算看见你了。”
任为愣了愣,先跟我叔父问了声好,然后对我说:“我们杂志要搞一个圣诞专题,这几天我到处跑,取景、拍照,忙都忙死了。”
我说:“俞炳荣呢?”
任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芒果树,俞炳荣正和一个漂亮、高挑的女模特坐在芒果树的树荫里,两个化妆师正在给他们补妆。
纳普斯说:“你们还要拍多久呢?”
任为说:“再拍一组就结束了。”
叔父对我和纳普斯说:“我们等等小任吧。”
我和纳普斯点点头,我对任为说:“我们要去吃饭,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们等你。”
任为很高兴地说:“好。”
拍摄结束后,俞炳荣来问候我们,表示他也想跟我们一起去吃饭。我们便带上任为和俞炳荣,去了趣意园北区的一家泰国料理店。那家泰国料理店的门面装修得很有特色,双层式的屋檐,门前有一个凸出来的类似凉亭的建筑,建筑的顶部是双层人字形的。我们走进店门,见店内装潢、陈设既华丽又精致,显现出浓浓的泰国风情。
服务员安排我们坐下后,我让叔父点菜。叔父说不会点,让我来点,我便点了自己爱吃的香兰叶包鸡,然后让纳普斯、任为和俞炳荣点。他们三个人点了五个菜,便让服务员去下单。
我看看坐在一起的任为和俞炳荣,然后问俞炳荣:“那天我打电话给任为,你帮他接的,你说他在睡觉,后来为什么挂了电话?”
俞炳荣犹豫了一下,说:“我没什么话好说,就挂了电话。”
我笑道:“你跟我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吗?”
俞炳荣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说着,他瞟了任为一眼。
任为正望着别处发呆。
我说:“鱼饼,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鱼饼了,因为我已心有所属,不能再接受你了。”
俞炳荣看看纳普斯,说:“我早就料到了,所以没抱太大希望,不像某人……”他说着,又瞟了任为一眼。
我看了看任为,说:“任为,你卧蚕好重啊!”
“那不是卧蚕,是黑眼圈!”
任为叹了口气,说:“我快累死了,这几天到处跑,我还去了趟K市。”
我听他提到K市,便转头问纳普斯:“你原本是K市人吧?”
纳普斯点了点头。
我笑道:“我大学是在K市读的。”
纳普斯说:“K市有好几所不错的大学,不过我没在那里上大学。”
我说:“那你是在哪里上的大学?”
纳普斯说:“美国,普林斯顿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