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了也好，不容易戳到我的脸。”
事实证明，夏夷则自带的吐槽功力其实是非常深厚的。
“那是技巧问题……”乐无异说，然后为了证明这一点，昂起脖颈费劲地去吻夏夷则。两人带着汗意的鼻翼互相厮磨，乐无异的鼻尖果然没有戳到夏夷则的脸。
接下来的交流显得平和很多，乐无异打开了热水开关，两个人安静地拥抱着侧卧在浴缸里。虽然确实拥挤了些，但他们都没有流露出想要移动的意思。
这是男人们独有的哲♂学时间。
乐无异嘻皮赖脸地帮夏夷则做了清理，然后像一只大型树袋熊那样扒在他身上，不停地用湿漉漉的头发和鼻尖来回磨蹭。
夏夷则仰起头，露出精致的一段脖颈，喉结上下起伏。碧蓝色的鳞纹渐渐在他脸颊与身上延伸开来，并拢的双腿在华光闪动之后转化为鱼类的长尾。
“……卧槽。”
乐无异说。
“抱歉，在水里时间一长就很难控制。”夏夷则有些不安。
“……那你游泳测试一定忍得很辛苦。”乐无异好奇地抚摸着夏夷则的鳞片，成功地让后者难耐地甩了甩尾巴。
“夷则，别怕，我觉得你这样真的很漂亮……”乐无异轻轻地吻着对方的眼睛，那一汪盈盈碧色每一次闭合，他都有眼角会溢出泪水的错觉。
夏夷则叹了口气，回蹭了一下乐无异。他耳边的鳍划过对方的面颊，痒痒的。
“以后不会了。”他轻声说。
“夷则，我不想看你……活得这么累。”乐无异亲亲夏夷则，“你变成这样会比较舒服的话就变嘛，对了，既然变了，顺道唱支歌给我听啊~”
“不，如果身上有一半明珠星人血脉的话……是没有办法去争夺那个位置的。”夏夷则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人类目前对于外星人的排斥实在是太根深蒂固了。”
“可是血脉……要怎么……改变？”
“我的老师清和你应该听说过，他是中央科学实验室的负责人，从小时候他答应要坐我的老师开始……他就一直在进行基因改造相关的研究，而研究对象，只有我一个人。”
乐无异惊讶极了：“所以清和教授他……”
“嗯，已经有了阶段性成果，虽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但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何况是如此复杂的——”
“几率有多高？”乐无异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夏夷则看了他一眼，眸色深沉：“总有百分之八十吧。”
乐无异知道这个概率已然不低，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强求更多：“如果继续研究的话……是不是还能提高？”
“没有时间了。”夏夷则说，“本来也许还可以多等几年……我四年前才遇到舅舅，虽然得到了他几乎毫无保留的支持，但他们本来也没有将长安星的人脉当作重点来经营，根基还是太浅……但是战争本来就是政治势力重新分配的大好时机，李煌和李烨羽翼丰满，等到秦陵星人彻底被打败之后，他们就能腾出手来对付我的人，到那时，别说那个位置，哪怕是想好好活下去……都很难了。”
“而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那个人……活不了太久了。”
“你说……啊，那个，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
乐无异握紧了夏夷则的手。
“无异，你知道吗，曾经……我是说，也许，曾经的那个人并不像现在这样。”他说，“母亲曾经彻夜向我讲述他们的相遇，她那时的神色……也许在他决定夺位之前，母亲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可是母亲的身份不能为他提供任何政坛中的帮助，所以他最后还是抛弃了我们母子。大概在他心里，所有的人都是棋子，区别只在于作用大小罢了。一旦无用，就会马上被舍弃，而一旦有了利用价值……他就会重新拾起来，无论你愿不愿意。最可悲的是，哪怕我再恨他……却也不得不按照他为我选定的道路走下去，接收他……有意无意留给我的东西。”
他闭上眼睛，任乐无异把自己圈在怀里：“我害怕自己日后会变成他那样刻毒寡恩的人，我害怕这个身体里流着的是和他一样的冰渣和毒液。可是如果不替母亲报仇，我真的不甘心……我放不下。而且，如果不去争那个位置，不但报仇无望，就连我自己，和我在意的人，都没办法好好活下去。”
“夷则……”乐无异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
夏夷则依旧不惯于在人前袒露心迹，他略显尴尬地别过头，转开了话题：“既然你说要陪我一起，我这边能动用的实力，也应该告诉你，还要烦请你帮我约见乐将军一面。前段时间在狼缇的时候我与流月星也定下了合作的条件，说来沈夜还是你太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