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徵摇摇头:“我哪认识什么女孩子。”
这话听得王老师都笑了:“你不认识女孩子还有谁认识?我一个都快退休的都知道,林老师光是给你收情书都收到手软了。”
闻徵刚进学校的时候,刚好赶上了一中的百年校庆,学校开放了三天给校友和社会人士参观,碰巧赶上当时学生合唱团表演的乐手摔断了手,老师紧急从当时的交响乐社团里借了个人,借来的就是闻徵。
瘦高的少年拎着大提琴慢慢走进光里,几乎就是从那一刻开始,闻徵的名字就在表白墙上成了一盏长明灯。
闻徵拎起厚重的卷子在桌上整理了整理,卷子的最上层是单独订起来的一份卷子,被文件袋装着,上面潦草写着几个字——邮寄,陆桐秋。
他抽出文件袋里的卷子,对照着答案看着里头清隽的字迹。
闻徵话不多,但与其说是冷酷,却不如说是有几分严厉。王老师看着他微微抿着的嘴唇笑了笑,不比同龄其他男孩儿,还留有些稚嫩的阳光或是到了青春期的个性,在他印象中闻徵似乎一直没变过。生长在那样复杂的大家庭里,闻徵缺似乎从没有沾染过分毫纨绔的气息,从他知道闻徵开始,这个男孩子就像一块陈年的名贵木料,波澜不惊的稳定,光华璀璨。
“因为九班的那个孟青禾?”王老师笑,“他们都是说你俩是一对儿,你这学校都定了,再谈恋爱倒确实没什么关系。这小姑娘倒确实是漂亮,就是看着不怎么机灵。”
“我和她没什么。”闻徵皱了皱眉头,“您别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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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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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桐秋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办完了转学手续,在林路三言两语的介绍下,她对于一中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他不断重复的“这儿的军训真的很严格”。
原本她并没怎么当回事儿,但在军训的第二天,从闷热的宿舍起床,再穿着长袖校服站了两个钟头军姿之后,就有人相当干脆地撅在了陆桐秋身上。
陆桐秋个子小,正站在队伍的快末尾处,原本自己也站的晕晕乎乎的,被身后的男生猛得一砸,直接连人带着脚边的水杯都扑在了滚烫的塑胶地上。着地的右脸狠狠的和操场上的小石子摩擦了一番后,当下陆桐秋就感觉到了脸颊上泛起的黏腻潮湿。
她躺在地上,和不远处的教官不自然地对视了两秒钟,然后果断地狠狠闭上了眼睛。
晕倒的那个同学叫孟青槐。
高中的孟青槐还很瘦弱,骨架小,皮包着骨,整个人看上去矮矮小小,像是个小窝窝头似的,旁边站着两个护送他们过来的高大男生,自己靠在医务室的角落里面如菜色。
但即使是这样,这个小窝窝头也没停下过他那一直在碎碎念的碎嘴子:“我们这一届也太惨了吧,往届军训都是走个过场的我都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就来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同学,你闭闭嘴行吗。”
在陪护的同学们都已经眼观鼻鼻观心完全搭不上话的时候,医务室的老师终于忍不住从电脑后头幽幽地探出了脑袋:“你嘴歇会儿吧,你面前这小姑娘都要听晕过去了。”
被点名的陆桐秋缓缓睁开眼睛,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能有些迷茫地咧嘴笑了笑。
靠在墙角的班长和蹲在门口的体委立刻抛过来了疑问的视线,带着相当的跃跃欲试盯着陆桐秋,明显渴望她现在就立马倒下,能让他们可以再在医务室再凉快一会儿。
正在陆桐秋斟酌着要不要往下倒的时候,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了。
陆桐秋的短发被门带进来的风吹得老高,和着汗贴在了她的眼前。
在她低头狼狈地扯开眼前的头发,眯着眼睛抬起头来向门口望去的时候,她见到了闻徵。
撞开门冲进来的少年高个儿,修长,是正好介于成年男人和少年青葱之间的清瘦有力,穿着和陆桐秋他们不一样的制式校服。比起他们的运动装来,他身上的白衬衫看起来干净得和他们这些小土包子完全不在一个世界里。
陆桐秋缓慢的眨了眨眼睛,过了良久才从他的脸上扯开了视线,才注意到他手上抱着一个女生。
长发,栗棕色的大波浪,无趣的校服和制式格子裙都没能掩饰住的不同于青涩的美丽。
“老师!!!晕过去了!!”闻徵旁边的男生叫着找医务老师,反手就扒拉开了挡在他前面的陆桐秋和坐在椅子上的孟青槐。
陆桐秋一个趔趄,听话地站去了墙边,但探究的目光还留在了前头的闻徵身上。
医务老师正在给那个漂亮的姑娘解开衬衫领子让她透透气,闻徵自觉不方便看,就扭过了头去,刚好让陆桐秋能看见个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