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灿原本慌乱的一颗心在听他说完这两个字后平静不少,沉默片刻,她张了张唇,“我们去昆明吧。”
似乎从某天开始。
她的很多决定都很突然。
辞职。
南下。
亦或是在云水街落脚。
以上种种,都是她突然之间想到的事情,想到了,便去做了,没有犹豫,没有多想,她唯一曾犹豫的事是与他有关,不过最后,她还是决定忠于自己的本心。
结局或许会遗憾。
但至少。
不会后悔。
距离最晚一班去昆明的车出发还有刚好两个小时,明灿买了票,简单收拾行李,把行李箱和包都给岑树拿着,她最后抱着窗台上的花盆,下楼,在门口打了一辆车。
正好是个周五。
车站来往的人很多。
两人牵手走在熙攘的人群中间,口罩挡住大半张脸,在那看不清的面容之下,悲喜得以隐藏,仿佛他们也只是和这匆忙的人们一样,于城市间往返,度过一个普通的周末假期而已。
接到谢彪电话的时候。
车刚到建水。
岑树把手机从口袋拿出来,接通,“喂。”
谢彪嗓门很大,“我在门口了,你下来拿一下东西。”
岑树说:“下次。”
谢彪反应一会,“你不在?”
岑树:“嗯。”
谢彪:“又去哪了?”
岑树:“昆明。”
谢彪:“什么时候回?”
岑树瞥了一眼边上安静的人,声音放低,“不确定。”
谢彪啧啧两声,“那不打扰你们了,在昆明好好玩,什么时候回来说一声。”
岑树说了好。
接着把电话挂断了。
明灿正看着窗外,过一会,忽然转过头,“Gerald打的么?”
岑树点头,“嗯。”
明灿哦了声,“你们认识多久了?”
岑树想了下说:“三年,还是四年,记不清了。”
明灿笑,“我记得。”
岑树疑惑。
明灿继续说:“十一个月,从我们第一次见到今天。”顿了顿,她扬起眉,“一周年的时候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明灿其实压根没想好要送他什么,她只是忽然觉得,在这个于她而言很有意义的日子里,她应该做些什么。
十一点过。
列车抵达昆明站。
随着人流出来,没走远,就在附近找了个快捷酒店,大床房满了,于是明灿开了个标间,本就不大的房间在放了两张床以后更显拥挤,她把花盆放在窗边,转过身,看向跟在后面进来的人。
她同时看见暗红色的门和落地柜,全磨砂玻璃做的洗手间,这里处处透着一种腐朽陈旧的气息。
他一定不喜欢这里。
她忽然想。
岑树把包放在靠窗的床上,抬起头,眼神平静,“怎么了?”
明灿张了张嘴。
半晌,说:“我去洗澡了。”
一层玻璃将里外隔绝成两个世界,里面水声阵阵,热腾腾的雾气弥漫开来,外面的人正坐在咫尺之隔的床边,一言不发,只安静地望着。
直到门打开。
里面的人走出来。
明灿喊岑树去洗澡,等他出来,她已经在靠门这边的床上躺下了,侧着身子对着窗户的方向,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岑树没打扰她。
默默躺下。
顺手把房间的灯全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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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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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灿睡得不好,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当她睁开眼睛,却发现岑树正在窗边站着浇花,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他肩头,也照在花盆的边缘,映衬之下仿佛裂缝里冲破而来的希望。
明灿一瞬愣神,起身下床,走过去从身后轻抱住了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肩头上,"怎么醒这么早?”
岑树没回答,只把玻璃杯放在窗台上,略转过头,抬手轻捋了一下她额前的乱发,“我买了早饭,要不要吃一点?”
明灿刚醒不太饿。
想了想。
还是说了好。
明灿洗漱完在床边坐下,没穿袜子,光脚在暗色的地毯上来回晃荡,手里拿着一个大包子,“你在哪里买的?”
岑树在她边上站着,“车站外面。”
明灿咬一口,含糊说:“人多吗?”
岑树回:“还好。”
没过多会,明灿吃完早饭,接过岑树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欲言又止。
岑树似是知道她要表达什么,率先开口,“现在出门吗?”
明灿默了会,点头。
岑树又问:“今天想穿什么?”
明灿说:“随便。”
岑树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条暖橙色的长裙,递给她,等她换完坐下来准备穿鞋的时候,他忽然半跪下来,接替了她接下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