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祝愿。
明灿抬起头,伸手揽住身边人的脖子,往前,再往前,最后带着他一起倒在了沙发上,呼吸瞬间变得很近,近到可以触碰。
岑树安静地望着她。
一言不发。
明灿稍动了下上半身,腾出一只手来,指腹轻扫过他的眉梢,又从他的眼皮滑过,她像个未经世事的顽皮孩童,端着笑意,仔细地摩挲着他面容的每一寸肌肤。
然后。
她喊他的名字。
“阿树。”
岑树:“嗯。”
明灿又喊一声,“阿树。”
岑树跟着应一声。
他没有任何动作。
她也停下来。
他们沉默着望着对方的眼睛,望见了眼睛最深处陌生又熟悉的倒影,那是爱人眼中的模样,彼时夕阳半落,蝉鸣初歇,房间里空荡而寂静,空气里弥漫着的燥热气息在肌肤相接之处汇成洋流,不多时将二人完全吞没。
似梦非梦。
似醒非醒。
时光摇曳又绵长。
明灿隐约之中窥见了整场落日的变幻,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漫无尽头的橙色汪洋里,爱人掌船扬帆,载着她一起在这浪潮里翻涌,潮水汹涌炙热,是过去从未有过的滚烫。
“阿树。”
她不受克制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断续的。
颤抖的。
一声又一声。
“阿树。”
“嗯。”
“阿树。”
“灿灿。”
……
声音重复不知道多少遍,摇摇欲坠的天际终于陷落,万丈霞光归于黑暗,她反复沉睡又醒来,在光亮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她忽然瞥见了那条万人神往的梦之船,瞥见那个瞩目的黄昏。
乐声响起。
她疲倦地闭眼睡去。
或许是因为假期的第一天耗费了太多力气,接下来的几天,明灿哪里都没有去,甚至没有下楼,大多时间都在床上躺着,岑树也陪她躺着,听歌聊天,拥抱亲吻。
他们往往会在同一个时间睡去和醒来,一起洗漱吃饭,一起躺下,又紧密地靠近彼此,默契到仿佛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许多许多年。
理所应当。
合该如此。
假期的最后一天。
刚好也是七月的最后一天。
明灿难得起了个早,吃完早饭拉着岑树一起下楼打车去了医院,或许有了上次的经验在,这次他什么都没有说,挂号、检查、拿结果单,全程都很配合。
徐医生显然还记得明灿,说了些她听不太懂的专业词汇后,忽而停下,问:“你们最近是一直待在一起吗?”
明灿摇头,“他前阵子在学校。”
徐医生哦一声,转头问岑树,“哪年毕业?”
岑树:“明年。”
“嗯。”徐医生低头在病历本上写了几行字,“按你目前的情况给你减了一部分的剂量,你回去先吃一段时间,如果效果不好及时过来找我。”
岑树应声,“好。”
明灿在一旁问:“下次什么时候复查?”
徐医生说:“这个看情况,稳定的话一到三个月都可以。”说着扶了下眼镜,“现在医院病毒感染风险比较高,没什么事的话,个人不建议你们常来。”
明灿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徐医生。”
从充满了消毒水气味的医院出来。
空气立刻清新许多。
明灿牵着岑树的手一路往西,沿着金湖西路,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等红灯,稍往边上看,意外扫见金湖人家几个大字,她扯了扯边上的人,示意他往那边看。
岑树抬眼,“怎么了?”
明灿笑说:“蛋糕好吃吗?”
岑树怔了下,点头,顿了半秒说:“我以为你不会记得我的生日。”
明灿说:“本来没记得。”她偏过头来,嘴角微微勾起,“可是郁金香刚好在那天开了。”
岑树又是一怔。
明灿抬头看着路口上方正跳跃的红色数字,语调轻缓,“那天的问题我想到答案了,我希望……”
停顿间隙。
指示灯正好变色。
几乎是瞬间道路两旁的车流动起来,喇叭声急促,行人经过的脚步匆忙,只有他们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着,女人笑意淡淡,声音在这一众嘈杂的熙攘声里显得如此微弱,又如此清晰。
“你永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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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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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将要立秋的缘故,八月的天气比起上个月明显要凉快了一些,雨也变得多了起来,打开天气预报,一连半个月里基本上看不见几个晴天,多是阴和雨。
本来云水街不是个繁华的地段,天气不好,在外闲逛的人少了,能光顾花店的更少,一天下来基本上见不到两个人。
明灿整日闲得很,除了偶尔扎束花顺便发朋友圈之外,旁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看视频,有时候岑树会过来和她一起看一会,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一旁的位置安静坐着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