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意识,丛云只能在陈屿开车过来前保持他的呼吸通畅,确保他生命体征完好。
丛云掏出手机给还在医院上班的张主任请了个假,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好在卫生院一共就三个人,张主任夫妻再加上丛云,三人也不搞什么上下级关系,否则就按照丛云现在这种请了一次假,又请一次假,早就遭了批评了。
丛云看着苏景安系到脖颈处的衬衫扣子,伸手解了几颗,确保他的呼吸正常。
刚解开了两颗扣子后,丛云就看见隐藏在黑色衬衫下的似乎是被什么锋利的刀器割伤的痕迹。
丛云似乎是猜到了某个事实,将苏景安两个胳膊的袖子全都卷了上来,果不其然,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苏景安的皮肤本来就泛着病态的白,现在这些刀痕刺眼的让人不忍直视。
丛云也不知道苏景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为什么会这样。现在只能确定一件事情,服用安眠药绝对不是他一时的兴起。
丛云扭头看向房间摆设,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苏景安的房间,视线扫到床对面的红木大桌子上,果然看到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钢制刀具,桌子上不仅仅有这些刀具,还有一些残破不全的纸张,一些毛笔笔刷什么的。
丛云一边注意着苏景安的身体状况,一边透过窗户留意着大门外的情况。
没过两分钟,陈屿就开着车过来了,车在大门口一个急刹,轮胎擦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车尾激起一片尘土。
两人合力把苏景安拉上车之后,陈屿就开着车向医院疾驰。
一路上,陈屿还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询问着坐在后座的丛云:“丛云姐,景安哥他怎么样?”
丛云是医生,在陌生的患者面前还能够保持着高度的冷静,能够通过病人的情况分析生命体征。
可现在昏迷的人是苏景安,他现在就活生生的靠在自己的胳膊上,从朋友的角度来看,她根本就维持不了镇定,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了慌张和无措。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她现在也没有比陈屿的状态好到哪里去。
“还有生命体征!”
这几天,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要跑医院,对路线也已经轻车熟路了,到了医院大厅后,丛云去急诊,陈屿急忙喊来了医生,几人推着病床将苏景安一路推进了手术室。
“患者需要洗胃,家属请在手术室外等候。”
丛云将装着安眠药的瓶子交给医生后就和陈屿靠在手术室的墙上。
整个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灯光微弱,暗色弥漫开来。门牌上的红色灯光亮起,打在两人的侧脸上,映出两人落寞的神色。
背后是冷冰冰的墙面,隔着衬衫从背部渗透进胸腔,丛云只感受到了一丝丝刺骨的凉意。
这样的感觉,她只在高三时父亲去世时感受到过,然后就是一年前母亲查出癌症时感受到过。
现在又加了一次,就是苏景安漠视自己的生命、放弃自己的生命的时候。
她真的不想让苏景安出任何事情。
终于在中午的时候,苏景安被推出了手术室,医生一边推着病床,一边讲着注意事项。
“患者现在还没有清醒,家属时刻注意着患者情况,有任何问题即时跟医生沟通。”
丛云和陈屿跟在一旁连连点头。
来医院来的急,一下子又等到了中午,陈屿饿的不行,再一看丛云在坐在一旁状态也有些不好,便开口说道:“丛云姐,你先待在病房里,我去买点午饭回来。”
丛云衣衫凌乱,头发松散,满身疲惫。闻言只是抬头朝陈屿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陈屿出了医院,就近买了两份饭,然后急忙往医院病房里赶,刚推开门。
“啪!”一道声音响彻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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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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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云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抬在半空中的手也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靠坐在床头的苏景安。
她竟然扇了苏景安一巴掌,用尽全力的一巴掌。
苏景安整个人病怏怏的,被丛云扇了一巴掌后脸颊偏向一侧,又顶着一抹红色印记带着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丛云。
丛云现在才不管苏景安是什么表情,也懒得想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唾弃苏景安轻易放弃生命的这种行为。
没有人想死,至少在丛云做医生的这几年,见到过千千万的患者,没有一个是不想活的。
苏景安的这种行为,无疑是触犯到了丛云作为一名医生的底线。
丛云因为情绪过分的激动,胸膛大幅度的起伏,呼吸声音急促。她举起发麻的右手,伸出手指,指向苏景安,带着哽咽的情绪质问道:“你难道就是这么作践你自己的吗?”